紀宛平聽天驕提起百里府,眉頭皺起,臉上明顯掠過一絲鄙夷之色。“你說的可是兵部侍郎百里瓚的四閨女百里夕嗎?”
“正是。”百里瓚在官場中為人圓滑善於鑽營,四年之內便從正六品參將爬上了正三品兵部侍郎的位子。紀宛平對百里瓚的為官之道並不贊同,兩人除了公務上的接觸也沒有私交,倒是彼此的女兒幾年前意外結識,關係還一日比一日親厚。
紀宛平一直對此頗為不滿,但見天驕躬身垂手滿臉恭敬的樣子,自不便剛一進門就拿女兒發作。母女兩人平日不常見面,即便見了面也沒什麼話好講。於是,紀宛平端坐飲茶,天驕躬身侍立,一個不言語,另一個也不作聲。
薛崇璟察覺到氣氛的尷尬,忙不迭打圓場,“大人離京少說也有一年了,您不知道,如今天驕越發出息了,不僅熟讀詩書,武功也長進了不少。前兒安恬長郡君還稱讚她文武雙全來著。”
“哼,是嗎?”紀宛平猶自喝著茶,口氣分明就是完全不相信。“她只要不出去尋花問柳,不在鳳都招搖過市就已經是紀家的造化了,我還能指望別的嗎?”
“娘,父親說的是實情,天驕如今人大了,也懂事了,可不興您再用舊眼光看人哪!”紀明宣是紀宛平的三兒子,他見紀宛平的茶杯空了,便殷勤地為母親蓄水。
紀宛平雖不喜歡天驕,但對這個長相俊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三兒子卻格外鍾愛。見紀明宣也為天驕說好話,她神色略略和緩,“既如此,坐下一起吃飯吧,咱們一家子也算齊全了。”
於是,管家領著小侍們擺飯。晌午時分,宣德堂又不時傳出陣陣歡快的笑聲。
天驕特意給紀明宣斟了一杯酒,並感激地對他拱了拱手。紀明宣相視一笑,意思是兄妹間不必客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家子酒足飯飽。薛崇璟正要命人伺候紀宛平進內室休息,忽然外頭僕人稟報,說大理寺少卿兼京師總捕岑羨知求見。
聽到岑羨知的名字,紀宛平一愣,天驕倒吸了口氣,心裡湧起不好的預感。
薛崇璟帶著喬氏、魯氏、甘氏以及紀府的四位公子都轉去內堂。天驕正想找藉口避開,岑羨知已經帶著兩名差役進了宣德堂並伸手一攔,“紀小姐請留步!”
“岑大人別來無恙,想必您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既然您和家母有事要談,我還是迴避的好。”天驕閃身欲走,豈料岑羨知不肯放過她。
“紀小姐行色匆匆,難道害怕本官不成?”
“笑話!我因何要害怕岑大人 ?'…99down'”岑羨知接二連三的阻攔已經引起了紀宛平的懷疑。紀宛平上前幾步道:“岑總捕前來紀府未知有何公幹?”
“大將軍,聽聞您今日剛奉召回京,下官本不該前來叨擾。然而人命關天,紀小姐牽扯上人命官司,下官不得不親自前來請她前往大理寺正堂受審。”
“什麼?你說什麼?人命官司?”即便素知這女兒不叫自己省心,但紀宛平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侯府的繼承人會成為人命案的兇嫌。紀宛平額上青筋暴露,厲聲點指著天驕,“小畜牲!你都幹了什麼?還不從實招來!”
四 母女 下 (微調修改版)
天驕作無辜狀,“母親,女兒什麼也沒做,女兒是冤枉的!”
岑羨知輕笑,“紀小姐,本官還沒有問你任何有關案情的細節,你就先口稱冤枉,會不會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呀?”
“岑大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紀天驕敢對天發誓從未傷人害命,所以不管你所指的是什麼官司,都一定與我無關!”
“是嗎?本官有確鑿證據,證實紀小姐不僅參與了鄒家搶親一事,還在當街指使他人打死新娘逼死新郎。紀小姐,這可是血淋淋的兩條人命,並非你紅口白牙輕易抵賴得了的!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跟本官到案,否則,本官會立即上奏朝廷全城通緝你紀小姐。到時候不光是大將軍,恐怕整個紀府都會顏面無存!”岑羨知目光如炬逼視著天驕。
紀宛平從岑羨知的話中聽出端倪,猛地衝過去抬手結結實實掄了天驕一巴掌。
天驕被打得眼冒金星,紀宛平怒罵道:“小畜牲!平日你結交狐朋狗友幹些不三不四的勾當,我都睜一眼閉一眼算了。如今你竟然膽大包天當街逼死人命,你簡直禽獸不如!”
“母親,女兒真是冤枉的,您為什麼就不相信!”天驕嘴角滲出了血,她用手捂著臉,望著紀宛平心情複雜。
紀宛平滿面怒氣不搭理她,而是對岑羨知說道:“你將她帶走吧,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