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血。
季歸鶴安靜了許久,輕輕吻了吻他低垂的雙睫。
謝謝你。
即使有著不堪痛苦的過往童年,也依舊驕傲地長成了我最喜歡的樣子。
沈棠被他親得癢癢的,往後躲了躲,抬起頭,認真地道:“我現在挺感謝上帝的。”
“嗯?”
“感謝他讓我遇到你。”
沈棠很少說這些話,話音越來越低,季歸鶴卻聽得清楚,拂開他汗溼的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笑了笑:“錯了,該感謝我,我們走到現在,不是上帝給的偶然,而是我處心積慮。”
沈棠怔了怔。
季歸鶴道:“我圖謀不軌很久了。”
沈棠臊得慌:“你跟誰學的,總撿著好聽的說。”
“我也想聽好聽的。”見沈棠對噩夢的恐懼徹底消弭,季歸鶴放了心,“沈老師可以滿足我的願望嗎?”
“沒有。”沈棠悶悶地道,“睡了,明天還有工作。”
季歸鶴聽話地關了燈,抱著他閉上眼。聽了沈棠的陳年舊事,心緒哪能平靜,他心潮翻湧,卻放緩呼吸,哄著枕邊人睡去。
半夢半醒時,唇角忽然被啄了一下。
懷裡的人從他懷裡鑽出來,湊到他耳邊,那些雙方清醒、燈光明亮時不好意思說出的話,在黑暗中低低響起:“季小鳥……季先生。”
季歸鶴悄無聲息地睜開眼。
“你看我時,眼裡好像有星星。”
“謝謝你這麼喜歡我,我也會那麼喜歡你的。”
臉頰也被輕輕親了一下。
好了。
今晚都不用睡了。
季歸鶴淒涼地想著,撩他的那個卻渾若無事地鑽回他懷裡,還把他的手往腰上搭了搭,貼近他的胸口,帶來一片暖意,安心地睡去。
這回沒有噩夢,也沒有不安,睡得恬靜,呼吸綿長。
因為被抱得緊緊的,沈棠一晚上沒花精力體力滿床亂滾,一覺醒來,休息得不錯,渾身舒爽。
他照常迷糊了片刻,清醒過來,抬眼對上季歸鶴熬出血絲的雙眼,愣了愣,意識到什麼,感覺到被子下好像有點不太平,悄麼聲地往後挪了挪,心虛地乾咳:“小鳥,你好像睡得不太好。”
季歸鶴聲音低沉:“沈老師,你好像有點不負責任。”
沈棠的耳根紅了一片,繼續往後挪。
季歸鶴沉默譴責地盯著他。
沈棠只得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了笑:“小鳥還好嗎?”
季歸鶴:“……不太好。”
憋了一晚上了吧。
沈棠沉思片刻,膽子大得季歸鶴都略微一驚:“用手行嗎……我不太熟練。”
季歸鶴沉沉地撥出口氣,一聲不發地起身,將紅著臉的小美人抱進浴室。
兩人起得過早,折騰了會兒,正好六點。
方好問準時提著早餐來敲門,半天沒回應,正想打電話,忽然聽到隔壁門開了,轉頭就見沈棠靠在隔壁門邊,穿著浴袍,頭髮還滴著水,衝他招手。
方好問:“……”
方好問緩緩地看了眼面前的門牌號,又瞅了瞅隔壁的門牌號。
“看什麼,這回沒走錯門。”沈棠打了個呵欠,伸手捂了捂嘴,頓了頓,耳根一紅,火燒似的把手縮回去。
方好問昨晚被季歸鶴隱晦地提點了幾句,主要意思是讓他有點眼力見別老打擾沈棠和他,可憐兮兮的小助理過了許久回過味兒來,越想越發現這倆人的氣氛不對,滿心不可置信,滿心悲痛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