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著我，臉上慢慢充滿溫柔的笑意，先是點個頭，後來又皺眉搖搖頭。

「因為你把我當塊豆腐，我生氣。」

他又笑了：「我沒把你當塊豆腐，我當你是我最心愛的、不忍心讓你受到一點傷害的內人。」

我抖啊！他越來越會說些惡死人的甜言蜜語。

「你喔。。。。。。我懷嚴兒時，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著，你也陪著我睜眼到天亮。讓你睡，你也不理，就只知道輕拍著哄我睡：我去廚房倒個水，你也緊張的大呼小叫；我躺累了想到處走走，你也丟下手邊幫人卜算的工作：鼻子癢打個噴嚏，你就急著到處找師父。。。。。。諸如此類過分操心的事情實在是不勝列舉。拜託！我也是個力大氣粗的大男人，這些我都還受得起，好不好！我又不是豆腐，一碰就爛，不必受到如此嚴密的保護！那時我讓你保護得一身氣只能往你身上發，把你當練拳腳的沙包，得以常常舒展躺僵了的四肢。結果，你樂此不疲啊，任我對你拳打腳踢，你卻笑得像賺了多大一筆錢似的。。。。。。」

他從書桌後站起，走到我眼前蹲下，把我的手包進他的手掌裡。

「你繼續說。。。。。。我喜歡聽。。。。。。」他笑著說。

「你。。。。。。都老夫老妻了，你還。。。。。。肉麻當有趣啊？」我莞爾，肉麻當有趣。。。。。。這似乎已經成了阿英的癖好了。

「就像你私藏的好酒啊，越陳越香。繼續說嘛。。。。。。」他拿著我粗糙的手掌貼上他的臉頰。

「懷孕，我認了。我也是個高大有力的男人，練過功夫，身手矯健，自己會注意的，你別再像我懷嚴兒時那麼對我保護過度，我會受不了的。。。。。。」

「老婆，你這些話重覆又重覆，我都記在心裡。可我每次看你的身影，就總會忍不住去關心嘛。。。。。。」

「現在說到重點了，你每次看到我就會忍不住擔心我是不是？」

他點頭。

「那麼我懷孕期間，我們分開住好了，你看不到，就不會操心了。」

他驚訝地睜大了眼，堅決地吐出一句：「不行！」

「為什麼不行？」

「看不到你我更擔心！」他臉上佈滿愁容。

「。。。。。。那你答應我別再無謂地擔心過頭、保護過度，否則我就帶著孩子，讓肚子裡的跟肚子外的，一塊離家出走，鬧失蹤去。」我隨口威脅。

「好好！我聽你的！」他緊張地說。

「記住！只要你一犯，我就絕對履行剛才所說的。」

「我記住。。。。。。一定記住。。。。。。」他像是受不了我會消失似的，伸出雙手緊緊抱住我。

我也伸出手環著他埋在我胸前的上身，說了從來沒對他說出口的話。

「我嫁給你時，滿心的不甘願，對你雖無恨意，卻怨你那麼鐵口直斷，讓我非當你妻不能有子。。。。。。我還沒嫁給你以前，可是個人品挑不出毛病的好男人，從來沒露出面對你時的這種蠻橫，我本來以為我就是那麼個講理的人，可一碰上你。。。。。。要我一個有大好前程的堂堂七尺男兒，必須折損自己的男子氣概來當個女身懷子，我真的很不甘心。再加上懷孕後你對我的不放心，讓我更氣你，我才會那麼兇你。

可是你傻啊，對我百般縱容，讓我對你軟了心、上了心，開始覺得跟你一起，能有子嗣，你還那麼自然地寵護著我，這麼過日子好像也還不賴。。。。。。要不是你那時入了麗山生死不明，我也不會發現自己對你已經有了感情。。。。。。你知道我。。。。。。我愛。。。。。。我愛你的。。。。。。吧。。。。。。」

只覺得懷中的阿英體溫急劇升高。

他抬頭，亮晶晶的雙眼緊盯著我：「你說什麼？」

我別過臉，耳門羞的有點發燒，急應了一聲：「沒什麼！」

要我再說一次？沒門！管你有聽見還沒聽見，反正那種話我不會再說第二次了。。。。。。丟臉啊！讓我一個三十幾歲的大男人說這種話。。。。。。

「我聽到了。。。。。。你說你。。。。。。」

我立刻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出羞人的話。

「閉嘴。」我低喊。

他卻開始親吻我捂著他的手掌。

「喂。。。。。。你別玩。。。。。。大白天的。。。。。。」

他突然站起來，一使力就穩穩地把我打橫抱起，我趕緊勾勒住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