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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給他帶個便當來當飯,基本上是夜總會小姐們吃剩下的夜宵,早上七點鐘,最後一批客人走了之後,他才可以休息,因為房子已經退了,他就住在停車場一個用樓梯改的貯藏室裡,三角形的房間,進去的時候都不能站直身體,基本上除了睡覺什麼都不能幹。

每天做著機械重複的工作,吃著一天一頓的殘羹剩飯,睡覺的時候也在那個幾乎能讓人窒息的‘房間’裡,凌棄真覺得自己要瘋了,他每天每天都在提醒自己,不要放棄,不要放棄!決不能放棄,一放手什麼都完了,他,海馭遠,都完了……

只要不放棄,希望就還在。

又一個繁忙的週末夜晚,凌棄照樣忙碌著擦一輛接一輛開過來的車,連餓得咕咕叫的肚子都顧不上去理會,貝殼有一次來開車的時候還帶給他一個饅頭,說今天客人太多等一會兒可能沒時間送飯要他先墊墊,他也根本沒來得及吃。

好不容易,夜裡兩點多了,要擦的車子總算少了下來,凌棄乏力地坐倒在地上,把水管關掉,順手把抹布一扔,腰就像斷了一樣直不起來了。

喘了一會氣,他拿起已經冷透的饅頭胡亂往嘴裡塞著,已經餓壞了,根本不講究任何滋味,只要是吃的就會本能地往下嚥去,從前在福利院的時候,雖然也曾有過三餐不繼的日子,但是都沒有這麼慘過。

沒來由的一陣酸楚湧上眼眶,凌棄仰面向天,努力把眼淚咽回去,實在沒辦法了,就扭開水龍頭,大口大口喝著,順便把冷水澆了自己一頭一臉,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剛把饅頭啃完,就聽見停車場外邊傳來腳步聲,起初他不以為意的認為是不是貝殼又來拿車了,但是很快聽出並不是貝殼的腳步,他仍然沒有往心裡去,有的時候門口等著拿車的客人多了,也有等不及自己跑過來拿的,無非多走幾步路而已。

一直到腳步聲向他走過來,凌棄才覺得有些不對頭,他懶懶地抬起眼睛,看著向他走來的人,辨認出是海馭遙高大身軀的一霎那,心竟然猛地顫慄起來,害怕地向後縮了縮,更緊地靠在牆上。

海馭遙東張西望了一會兒,終於看見縮在牆邊的凌棄,大步走過去的時候,看見他惶恐的黑眼睛望著自己,陡然湧出一陣快意,叫你再在老子面前耍花樣!遲早玩死你!

“喂!給割舌頭了啊?!連人都不會叫?!”他粗聲大氣地吆喝著,走到凌棄面前。

凌棄急忙站了起來,低頭叫:“海哥。”

“嗯。”海馭遙傲慢地點點頭,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剛才的快意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奇妙的憐憫。凌棄穿著不知道從那裡找來的舊連身工作服,太大了,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肘部和膝蓋的地方都磨破了,打了補丁,現在補丁也破了,露著裡面的肌膚,黑髮被水淋溼了沾在額頭上,更現出臉色的蒼白憔悴。(省去凌棄悽慘外表描寫一萬字)

突然的沉默讓凌棄有些不知所措,他同樣不明白海馭遙為什麼會到這裡來,拿車?別開玩笑了,他要拿車還不是有一條街的人等著為他服務,那麼,是為了再次羞辱自己?很有可能,可是,那又為什麼,他不說話?

海馭遙忽然伸手拉起凌棄的雙手,冰冷冰冷的,像是沒有溫度的雕像,被水泡得發白,指甲縫裡卻帶著擦車油的汙垢,他低頭仔細地看著,終於在心裡暗暗地嘆了一口氣,慎重地開口說:“玩夠了吧?那就回去!”

“啊?!”凌棄不明白地看著他。

“我說啊!你這個傻瓜!”海馭遙甩開他的手,為了掩飾自己突如其來的煩躁而向他大吼著,“你也玩夠了吧?!從哪裡來的回哪裡去!別在這裡裝了!”

凌棄的表情由驚愕轉為憤怒,繼而轉為漠然,垂下頭,輕聲說:“海哥是要擦車嗎?”

“你少跟我裝啊,小心我把你揍一頓扔到街上去!”海馭遙厲聲吼道。

擠出一個恭敬的笑容,凌棄冷淡地說:“海哥教訓人還用得著親自出手嗎?只要告訴火豹哥一聲,不就解決我了嗎?”

他側過頭去,白皙纖細的脖頸袒露在海馭遙面前,他忽然有股衝動,想在上面狠狠地咬一口。

勉強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激動,海馭遙搖著頭說:“也不知道你們兩個是誰更會演戲一點,聽說老二最近很擔心你呢,怎麼,來之前沒有跟他打招呼?”

海馭遠很擔心自己?凌棄心裡微微一跳,淡淡的甜蜜滲了出來,他用力咬著牙怕自己會不小心笑出聲,一邊還是很恭敬地說:“二少爺……實在多慮了,我既然已經決定跟著海哥,當然會給二少爺一個交待,辭職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