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怪,天倫之樂四個字,竟然就這樣出現在我的生活中。
在這段日子裡,雖然心魔沒有再再出,可是我清楚地感覺得到,體內最終回覆咒文的效力正在不斷減弱,消失中,而身體裡崩潰的跡像也越來越嚴重。
到了第三天,明明昨晚早睡了,可是第二天清早,我竟嗜睡般地差點醒不過來,直到小維特調皮地用稻草刺激我的鼻孔時,我才在一陣噴涕中霍然而醒。
“叔叔,起床了!太陽照屁股了!”
小維特調皮地把我喚醒後,馬上跑去為我端來了一盆洗臉水,望著水中自己不成|人樣的倒影,
再瞧瞧雙手上那灰色的屍斑,以及有些浮腫雙腳,我已經明白,這個身體的大崩潰近在眼前,我不可能再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是該離開了!”
我決定不向女兒告別,現在就走,我本想死在這兒,但現在我變主意了。象我這樣的人,隨便找個地方,挖個坑,然後躺下,這就是我的歸宿。至於死後被野狗分屍啥的,我無所謂了。我的罪,我的惡,無論什麼結局我都能接受。
爬起來後,我沒有吃早飯,甚至沒有和小維特告別,給女兒留了一封后,就悄悄地離開了。我告訴她,如果有機會遇見如月公主,代我向她道歉。正如姐姐梅麗婭所言,其實我的內心根本不恨如月,我只是恨自己,只是不肯承認罷了。
因為身體的緣故,我並沒有離開這個村子太遠的距離,而是到附近隨便找了一座人跡罕至的山,然後又隨便找了一塊空地之後,隨便地挖了一個坑,然後躺了下去,然後我放鬆了一切精神,閉目,等死。。。。。。
該結束了!儘管現在的我仍然負債累累,但是一切都該結束了。
第九章新生
天漸斬地暗了!
當最後一縷陽光也被地平線吞沒的時候,“他”出現了。
“是你?”
從前,每當“他”“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總是給我帶來無盡的痛苦,那種彷彿要將人的靈魂浸在強酸中的痛苦,每次都令我痛不欲生。
我曾經看清過他的面目,他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他是我的心魔。
現在,他又一次出現了,就站在挖出的坑旁,冷冷地看著我,而我也平靜地望著他。
沒有痛苦,沒有酸楚,沒有從前那種壓仰得恨不得將自己開膛破肚的苦悶感。什麼都沒有,我們倆,只是彼此默默地互看著對方。
看著,看著,直到天空重新露出魚肚白。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入我的眼簾,刺激得我本能地眯起眼睛時,和我對望的他突然轉過了身去,然後開始下山。
“我居然還活著?”
驚訝之餘,我一個魚躍從坑中跳起,卻意外的發現身體狀況出乎意料地好:手上的屍斑不見了,體內的兩個極端的力量,也彼此相安無事的各自流動著,身體狀況是好得不能再好。
“喂?”
我抬頭,看了看他,喊住他,想對他說些什麼,可是他卻不理我,只顧埋頭下山。
“等一等!”
我在後面叫嚷著,追趕著,無論我怎麼加速,可是和他之間的距離卻怎麼也無法縮短。
他下了山,穿過原野,一直向前走著,我在後面不遠也不近,永遠無法縮短距離地追趕著,一直追到了一個山村附近。
這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村子了,正是我曾想和安達、希拉一起隱居的村子。
“達秀!”
最令我驚訝的是,在村口處,我居然看到了如月公主。她腆著大肚子,站在村口,右手撫在小腹處,左手高手,臉上掛著我從未見過的溫柔的微笑,正召喚著“他”過去。
“他”走到如月面前,輕輕地擁住她的肩膀,那動作象是在輕撫一件精緻的瓷器。
“都快生了,你就不要亂跑了!”
他輕聲地對如月籲寒問暖的時候,我在一旁看著,象外人一樣,也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緊接著,更多的熟悉的面孔出現了,有義父,安達,希拉,梅麗婭姐姐,小公主,羅莎、雪芝等等許多人,無論是逝去的還是活著的親人,凡是我所愛的人,他們都在這裡,站在村口,熱情地歡迎著這個男人的回來,圍著他,大聲地說笑,每個人的臉上都很快樂,每個人的臉上都很幸福。
我靜望著這一切,淚水又一次嘀嗒嘀嗒地往下落。
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原來,這二十年來,一直將我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