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忍住了沒吃……額娘生弟弟的時候,必然是最危險的時候,得留一顆朱果,以備萬全。
可婧歡哪裡知道,她的弟弟早沒了,這可朱果。終究是遲了……
像青兒這般大的海東青著實太顯眼了。所以只得夜裡馱著婧歡飛行,白天休息,如此足足費了七日功夫。才抵達了昌平地界。京畿一帶,青兒早就飛遍,自然知道哪裡有無人的山中小屋。便將婧歡安頓下來,帶著婧歡寫的信與那枚朱果。飛回了紫禁城。
“額娘,你還好嗎?婧兒好想你。”信上短短的兩句話。讓嚶鳴淚流滿面。
“婧兒……”嚶鳴哽咽著將信扔進了燻爐中,付之一炬。這種東西,不能被任何人看到。
因為,自從她失去腹中孩子的那一刻。她就打定主意,她不打算將婧兒回到宮闈了。
既然婧兒已經在昌平了,也好。倒是不必費事了。
至於最後這一枚朱果,沒想到還是回到了她的手上。
可惜。她的孩子已經沒有了……
如此,也只能用它,重鑄金丹了。
金丹重鑄之日,便是她重新能駕馭仙鼎之時,也是她離開的時候!
可是宮裡人多眼雜,倒是麻煩許多。
這時候,半夏飛快跑了進來,“娘娘大喜!皇上下旨,封您為貴妃呢!”
“貴妃?”嚶鳴一臉冰涼的悲意,這算什麼?失去孩子之後的安慰嗎?記得當初在杭州行宮的時候,皇帝許諾要封她為貴妃,與嫻妃同封,如今,皇后喪禮已過,似乎也的確該兌現諾言了。
“那嫻妃呢?”嚶鳴問。
半夏道:“皇上傳旨禮部,晉您為舒貴妃,嫻妃為嫻貴妃。內務府已經再準備貴妃的朝服、吉服了。”
“哦。”嚶鳴冷漠地應了一聲。
半夏見嚶鳴如此冷淡,不由嘆息著道:“娘娘,人走要往前看,永遠沉湎於過去,只會叫自己愈發走不出來。”
聽了這話,嚶鳴抬眼看了半夏一眼,“那你可曾從沉湎的過去中,走出來了嗎?”
半夏一呆,有些惶惑。
“行舟。”嚶鳴口中吐出這兩個字,這兩個字,她多年都未曾提及了。
果然,半夏臉色一黯,“娘娘提他做什麼?”——十年前,公子爺的貼身小廝水行舟,娶他最心儀、最貌美的吟秋,結為連理,堪稱天作之合。而她,只不過是個多餘的!除了跟著娘娘,她還有別處可去嗎?這些年了,半夏一直強迫自己忘了當初的情愫,也不再去過問水行舟與吟秋過得如何了。
嚶鳴道:“你還不知道吧,吟秋……三年前難產而死了。”
半夏一驚,“吟秋……死了?”
嚶鳴點了點頭,她也是早先偶然嫂子芝蘭提及的,吟秋只留下一大一小兩個女兒,兩個女娃,俱是小小年紀喪母,端的是可憐。
“因為吟秋沒給行舟生下兒子,所以行舟的老孃水雲氏眼見著吟秋故去已過三載,如今已經託了冰人,為行舟續絃生子了。”——冰人便是媒人,行舟雖然是納蘭家的奴僕,可如今已經是相當體面的納蘭府副管家,不管是外頭的良籍女子、還是府裡的丫頭,都是樂意嫁給他的,何況行舟年紀也不算太大,還很是英俊。
半夏呆愣了半晌,訥訥無言,可眼睛裡已經開始閃爍光亮了。
“我可以安排人回孃家問問,問問行舟,是否願意娶你。”嚶鳴直直看著半夏道——其實她早有這個打算了,在吟秋難產不幸去世的時候,她就有了這個想法。只是那時候聽說行舟喪妻,悲痛欲絕,便想著該緩緩,起碼過了三年再說。照例,男子喪偶,一般都要等三年在續絃。如今眼見著行舟要續絃,嚶鳴自然要跟半夏說一聲。
可半夏卻堅定地搖了搖頭,“奴才不嫁,奴才要陪著娘娘。”
嚶鳴一愣,瞬間心頭一暖,“你已經在宮裡耽誤了十年了,如今可以說是千載難逢的姻緣。半夏,我不希望你如此。”
“可是娘娘您如今……”半夏咬了咬嘴唇,話沒說下去,是生怕再挑起嚶鳴的傷痛。娘娘失了公主,又失了小阿哥,孤零零一個人,若連她都走了,以後豈非更加孤單了?
“放心吧,還有孫嬤嬤呢。”嚶鳴微笑著道,其實若論感情,半夏僅次於她的兄弟姊妹兒女,又豈是半路來伺候的孫嬤嬤能比的?此刻,在嚶鳴心中,連皇帝都不及半夏要緊呢!
可半夏仍舊是一臉決然之色。
嚶鳴嘆了口氣,只得換了方式來說,“其實,我希望你出嫁,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