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邂逅

黎芊飛奔到海邊，她覺得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啊……”整個海面上回蕩著她的聲音，幾隻海鳥也被驚得飛起。她對著大海那樣大聲地叫著，想要把心頭的怨恨都發洩出來，眼前不斷浮現著四年前，同樣是在海邊，端木雲失蹤遇難的情景。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排斥大海，儘管她們在海邊有過很多美好的回憶，但她沒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會在海邊喪命。對於她來說，時間永遠衝不淡那份記憶。

現在，她會對著大海來宣洩，因為只有在海邊，她才能感受到，雲子離她很近；只有在海邊，她才能徹底寫下自己的防備。對於她來說，對著大海說話，就好像雲子在自己身邊，聆聽自己，安慰自己一樣。

黎芊坐在海邊的一塊礁石上，抬頭看著天空，彷彿看見端木雲就站在自己面前。“雲子，如果你是我，會原諒他嗎？”她自言自語道。她確實沒想到，會在銀沙灣遇到他。

她只想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一下，誰知，她在海邊，一坐就是一個下午。

*

高添到底還是沒有追出去，心裡的情緒也被他的談笑風生掩蓋了下去，那場米莉的“感謝會”還算是在歡聲笑語中度過的。

傍晚的時候，大家都散了，馬凱和羅剛走在海邊。

“隊長……”羅剛猶豫著，可是剛開口就被馬凱打斷：“別再叫我隊長了，現在高添才是隊長”。

“哼，他算什麼，在我心裡，只有你才是電擊隊的隊長，”羅剛把頭扭向一邊，有些不屑地說道。

“我這麼做是為了電擊隊。其實，無論誰當隊長，只要我還在電擊隊，就一定會幫電擊隊奪冠。”

“你就真的甘心讓高添當隊長？”

“他的技術確實比我好，當隊長也是理所應當的事。如果他當隊長能幫電擊隊奪冠的話，我自然無話可說。”比起羅剛的衝動，馬凱好像永遠是一副雲淡風輕事不關已的樣子。

“可是，電擊隊是你一手建立起來的。”

“那又怎樣，這些都不能成為我當隊長的理由，隊長這個位子，本來就應該由強者來擔任。”

“隊長……”，羅剛仍舊不甘心。

“以後，你還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好吧，馬凱。”

“羅剛，我們很久沒有對練了。”馬凱看著羅剛，認真地說：“一起對練怎麼樣？”

“好啊”。

……

幾個回合下來，馬凱勝出。

“你出球的角度可以再加大一點，”馬凱給羅剛比劃著，“這樣就加快了球速，威力自然就大了。”

“嗯，我試試。”羅剛於是按著他的動作，果然好了許多。許是無意之中，羅剛一抬頭，就看到坐在礁石上吹海風的黎芊，說道：“你看，那兒。”說著向黎芊的方向指去。

馬凱順著羅剛手指的方向看去，見是那個讓高添一下子驚訝失神的人，想想這還是除了米莉以外第二個讓高添如此反常的人，心中暗暗有些好奇，當下便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

等羅剛離開後，馬凱獨自走到黎芊身邊，安靜的坐下。黎芊側頭看了他一眼，又重新看向大海，沒有說話。

馬凱仔細打量著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一頭及肩的長髮披在身後卻不顯凌亂；衣服上的點綴恰到好處，多一筆讓人感到多餘雜亂，少一筆又意猶未盡；手上的手錶也是最普通的。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裝飾了。如此簡單、乾淨，像一張白紙，讓人覺得不知所措。沒有人知道這張紙上有什麼，一切都像一個迷似的讓人捉摸不透。馬凱的臉上拂過一片紅暈，這種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從來沒有哪個女子讓他覺得緊張，眼前的這個人，是第一個。他接觸過的女生本就不多，從歐陽嵐，莉薩，再到米莉，如果還有的話，就是桐童和王曉花了。然而她們或剛強、或冷漠、或柔弱、或張揚、或花哨了，都和黎芊大不相同。馬凱一時間竟找不出什麼詞來形容她。

良久，馬凱最終打破了沉默，輕聲說道：“銀沙灣的海灘，很美吧。”

彷彿又是過了很久，他才得到一句淡淡的回答：“是。”他輕笑了一聲，悠悠地說：“銀沙灣是沿海城市，冬暖夏涼，很少有人敢像你一樣穿得那麼單薄。”

黎芊笑了一下：“謝謝你的關心，我真的沒事……啊欠、、”她還是打了一個噴嚏……

馬凱“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從口袋裡拿出紙巾遞給黎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