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回到床邊坐下,“我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也知道葉啟淵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他想讓我徹底對過去絕望,然後代替他的女兒,幫他控制住葉氏,不落在裴昕手裡。”
“你們會不會覺得這很瘋狂?可是對於我來說,除此之外,我已經別無選擇。他於我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葉清童死了,我可能根本就沒有活的機會。所以,我和他做了這筆交易,利用他的各種資源,留在葉家,除掉裴昕。”
“之後的幾年,我就在英國,白天我是一個學生,晚上,我就像老鼠一樣躲在見不得光的角落裡,遭受各種非人的磨練,什麼都學。”她隱去了暗影閣,似乎也不願再回憶起那段歲月,只這樣簡單地說著。可是另外三人卻明白,那一定是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摺磨。“一開始我還不願意照鏡子,我不想看到一張陌生的臉,可時間長了,自己也就麻木了。我的聲帶沒法治,就學了另外一種發聲的方式,至少聽起來我還是個正常人。”她似乎是自嘲地說道。
“一年多前,我學成回國,開始了和裴昕的明爭暗鬥。那個時候我以為,我是真的過上了葉清童的生活,真的成為了她,一直到那天,我在會客室裡見到了你們。”她臉上的淡然褪去了一些,而多了幾分憂傷。“就在我以為,我快要忘記我的過去,你們出現了,而我,卻從始至終都只能用一個陌生人的身份走近你們。有多少次,我就在你們看不到的角落裡,看著你們,卻不敢走到你們中間,”她忽然看著馬凱,“你以為是我想這樣,其實我不想的,我一點也不想,可是我沒有辦法,什麼都不能說,像我這樣的人,甚至根本就不配再回到你們中間。”
馬凱一直都看著她,滿眼的不忍和心疼,聽她這樣說著,一下子來到她身前,輕輕摟住她,那樣子像是正要勸慰一個孩子。
黎芊的身子早已僵住,手指扣著床單,微微顫抖地看向他。
馬凱只覺得此刻心中酸堵,萬千心事奔流如潮,翻攪不休。他在那樣的疼痛和心酸裡晃了晃,拼命仰起頭,不讓黎芊看見他臉上滾滾的熱流。
“你為什麼不哭,哭出來,我求求你哭出來……”他緊緊抓住她的肩,他的聲音在房內迴響著,他拼命搖晃著她,想要將黑暗深處沉默的那個人喚醒。
漸漸的,屋子裡只傳來黎芊低低的抽泣聲。
“都過去了,芊芊,”馬凱看著自己胸口衣物全溼,水跡還在不住慢慢擴大。他看著懷中的女子,陌生而又親近,眼中湧出更多的疼惜,摟著她的臂膀也收緊了許多,“這一切都過去了……”
李非握著米莉的手,看著溫熱的陽光下相擁而泣的男女那彼此依靠的樣子,那淚水光芒流轉,璀璨生輝。
七年了,馬凱等了七年,終於等來了一個結果。
塵埃落定。
真是,作孽。
*
高添醒了。
他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見病床邊坐著一個清麗的女子正看著他,沒有戴眼鏡的她,與過去也有四五分相似。正當他想要起身,就聽她淡淡道:“別起來了,你病得很重。”
聞言他只好乖乖躺下去。任由她將床頭搖起了一點,接過了一杯溫水。“為什麼不回家?”他沒有問她發生了什麼,只這樣問道。
“他們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可我以為,你會明白。不用否認。”黎芊居高臨下看著他,語氣仍舊平淡無奇,彷彿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你早就接管了公司,我不信你沒發現這裡面的問題。”她頓了頓,又道:“我不想知道,那幾百萬的漏洞,現在以什麼方式存在於什麼地方,我只想知道,”她微微低頭,更深的看住他,“如果沒有那場空難,沒有我的意外,他們,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你不用驚訝我是怎麼知道的。”
高添確實有些驚訝,浩然集團內部的財務問題其實被掩飾得很好,如果不是巧合,他恐怕也無法察覺,而她,離開七年了,竟然還能知道。
黎芊接著說道:“他們需要一個死人成為法人代表,這個死人又必須要和他們有血緣關係。”她的話語裡有些悲涼,又有些蕭瑟,“他們一向看重你,而我又瀟灑慣了,不用想也知道,要犧牲的人選,必然是我。”
“我也是在發現了這個漏洞之後,才明白原來他們有這樣的想法,”高添怔怔的,浩然集團最大的秘密,就這麼被她輕而易舉的點破了,恍如夢中。“可也許,他們還有別的辦法……”
“沒有,”黎芊打斷了他的話,“我查過,也問過馬凱,除了把漏洞填上,這是唯一的解決辦法。至於填補這個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