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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虎子最愛吃馬蹄……

因為他知道,既然這位幕後之人能布如此大一張網,那連山必定在他的掌控之下,所以“年世虎”也好,李大保也好,想必是一絲一毫都查不出來。

後來岑鳶在程乾的授意下,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徹查朝中叛臣一事上,這一查,就查了到了那封匿名的奏摺,竟然是張昭成所寫。

再往後查,卻再也查不出什麼了。

張昭成已然身死,妻章卿雲則下落無蹤。

“我不知道......”陳平安好似被岑鳶面上越來越沉的神色有些嚇到,他白著臉,抖著嘴唇,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我不知道”。

岑鳶壓著眉,垂眸看著眼前彷彿丟了魂似的陳平安,口中卻繼續說著叫他更加失魂落魄的話。

“陳平安,你可知三年前我派了多少個人來連山找那位名叫‘年世虎’的仵作?”

“你可知章行舟在獄中受了多少慘絕人寰的刑法,至死的時候都死撐著沒有畫押?”

“你又可知,三年前死在連山的那位大理寺丞,是如何的清白正直,經由他手的每一樁案子,從未出現過冤假錯案的情況。”

岑鳶每說一句,陳平安的身體便多抖上一分,直至最後一個字落下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抖如糠篩。

“所以你是不是也覺得,李大保兒子的死就應該被推到章行舟的身上?”

“或者說你也認為,三年前的那些事情,都是因為章行舟執意要將那八十三戶搬到西邊所造成的。”

“我沒有這樣覺得。”陳平安忽地出聲,他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岑鳶。直到他看了好半晌,才啞著聲音又重複了一遍,“我沒有這樣覺得。”

“那你當年為何要偽造那張驗屍紙!”

岑鳶聲音陡然凌厲起來,他眼睛死死盯著一直嚅囁著說不出話來的陳平安,突然伸出手朝東邊一指,“寫著李大保兒子死因的驗屍紙,從三年前至今,呈在御案上的都只有一句話。”

“——便是後腦淤血,身上其他各處再無異常。”

“可是陳平安你告訴我,那具屍體身上真的再無異常嗎?”

原本他與程乾都以為‘年世虎’是那幕後之人隨意捏造的一個名字,可直到昨日看到鍾毓悄悄塞給自己的字條上寫著的東西后,岑鳶腦中忽然就浮現出一個猜測——

有沒有一種可能,當年確有仵作驗屍,只是由於幕後之人的威脅,他才偽造了一份驗屍紙,又偽造了一個假名姓。

既然一切都是假的,那他與程乾派出去的人當然找不到那位驗過屍仵作了。

昨日吩咐岑一岑二再尋仵作的時候,他忽然記起當年李大保兒子死後必然報過官。想到報官後衙門必然回派當值的仵作去驗屍,再加上鍾毓特意寫的那張紙條,他才會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要他們去尋建興二年十一月衙門當值的仵作。

直到第二日岑一岑二拎著人進門,也著實是他沒想到的。

那時的他雖只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五花大綁的小老頭便移開了眼,可無人知他心底陡然升起的疑問。

他絲毫不相信三年前程乾派出去的人沒有查過衙門輪值的仵作,可為何那時的他們沒有查到過陳平安?

“三年前,李大保的兒子死的那夜,我剛下了衙門回家吃飯,我記得很清楚,”不知何時陳平安已經沒了方才那樣激烈的情緒,雖然他臉上還是少有血色,可身體卻不再那樣厲害地抖了。

“那天很冷,也黑得早些。我回家,端上飯碗手還沒有捂熱,就聽見衙門的人跑來我家尋我,說是西邊死了人。我一聽,立刻便放下飯碗跟著去了。”

陳平安目光遙遙落在遠處長滿雜草的屋頂上,語氣慢慢的,彷彿在回憶一個很多年前的故事。

“一到地方,我便看出那個躺在地上斷了氣的人,根本就不是被人失手推倒在地摔死的。”

“那人唇色烏黑髮青,頸後還有一個滲著黑血的孔。我當時便覺著不對勁,可還不等我開口,腰上便被人一把刀抵住了。”他頓了頓,然後扭頭將視線落在一旁的岑鳶身上。

“你知道嗎,那種薄刃,稍稍一用力就能劃破衣服刺進皮肉裡去的那種。”

“也不知我身後什麼時候貼上來一個人,在我耳側低聲威脅,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