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洶洶地質問:“顧璃,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把我和你說的陳燃欠人錢的事告訴了其他人?”
她頓覺好笑:“你看我這櫻桃小嘴,會是這種人麼?”
大成大概是思忖了幾秒,聽筒裡有一瞬間的沉默,顧璃白眼連翻,氣得將手裡的酸奶盒捏扁。
媽噠,她被質疑了!
習萌和嶽桃在一旁看著她臉色驟變,不明所以地小聲問:“怎麼了?”
她沒吭。
過了一會,大成又問:“那封匿名信是不是你寫的?”
啪——
手下猛一用力,沒喝完的酸奶順著吸管跐溜冒出來,淋得她一手都是。
她冷眼呵呵:“袁大成!你知道你和豬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豬不能隨便變成人,而你隨時都能變成豬!你個豬頭!”
說完,怒火中燒地掐斷通話。
習萌眨眨眼,有點懵:“大成學長和你說什麼了?”
顧璃一把扔了手裡的酸奶,拿紙巾擦拭手背,怒目切齒:“他懷疑是我舉報的陳燃!”
習萌:“……”
☆、第84章 隔閡生
習萌和同課題的小夥伴為收集更多資料,再一次前往設計地塊調研。
奈何天公不作美,半路下起大雨,誰都沒戴傘。淋成落湯雞回來後,不出意外地感冒發燒,連續兩天,她整個人都病怏怏。
感冒稍稍好一點,她頭腦昏沉地去醫院看望裴裴,一推門,裡面正說著話的兩個人卻戛然止住交談。
心裡劃過一絲異樣,她敲敲作痛的太陽穴,沒說什麼。
另一張床鋪的病人剛辦理出院,此刻床鋪空著,陳燃手抄褲袋坐在床沿,兩條筆直的長腿自然伸展,左腳搭在右腳上。
聽見開門聲,他眼瞼一掀,看過來。
習萌和他射來的目光不期然相撞,微愣;隔一秒,撇開眼。
裴裴躺著未動,做完最後一次化療,她臉色依舊不好。
同樣是憔悴蒼白,但習萌的小感小冒和她比起來,完全不值一提。
裴裴頭側過來,微笑:“來了。”
“嗯。”習萌吸吸鼻子,憨憨的。
她頭髮差不多有五六厘米長了,又變成一個假小子模樣。
三個人,一個睡在床上,兩個坐在床邊,房間裡的氛圍很靜,溫吞的流水一般。
裴裴頭顱不動,只搖擺眼珠,左右看著坐著的兩人。
直至暮色低垂,她仍含著淺笑,緩慢低喃著舊日往事,一件一件,不知疲倦,如同垂暮老朽回顧自己泛善可陳的一生。
習萌手裡攥著紙巾,無聲擤鼻涕。頭,越來越疼。
耳朵不斷嗡鳴,她並不太記得裴裴都在說些什麼,她很想大聲喊出來: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可,胸腔悶,喉嚨堵,她一個字也發不出聲。
這種感覺就像是冥冥中預感到什麼,可又覺得是自己炒鹹菜放鹽,腦子太閒胡思亂想。
裴裴沒胃口,喝了點粥便早早睡下了。
她和陳燃離開病房時才不過晚上七點鐘。
她不說話,陳燃也不說話,兩人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悶不吭聲。連路途中的樹葉都靜悄悄,燈光如水銀般落滿一地。
快到醫院後門時,陳燃捏了下電腦包寬寬的帶子,看她一眼:“餓不餓?”
習萌頭疼得很,因著感冒,聲音甕聲甕氣:“不餓。”想到什麼,稍稍抬眸,補充,“你應該餓了吧,去吃晚飯吧。”
她低頭從包裡找紙巾準備擤鼻子,陳燃自然而然地說道:“嗯,一起。”
“……”才摸到一包紙手帕,就愣住了。
“走吧。”不等她拒絕,他已率先走在她前面。
***
醫院后街的餛飩水餃店,老闆娘的丈夫和孩子都在幫忙。
習萌低垂著頭,沒精打采地盯著桌角的筷子筒,一半是常清洗的竹筷,一半是包著塑膠皮的一次性筷子。
她腦子亂糟糟,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又或許什麼都沒想。
一碗小粉餛飩和一碗大份水餃端上桌,陳燃在小碟子裡新增陳醋和辣椒,隨手拿起一雙竹筷攪了攪。
習萌小口小口地喝湯,胃口不大。
沉默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哪怕旁桌交流之聲不斷,熱鬧也始終是屬於別人的。
味同嚼蠟地吃完一個快要泡化掉的餛飩,習萌病蔫蔫地想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