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熱鬧的市民,有業內人士,也少不了報社記者。方意蓮其實已經預設梅若鴻是自己女婿,儘管這個女婿不盡如人意,可今天還是穿戴整齊,大方得體的幫著招待場面。
這也是因為杜芊芊沒將汪子璇的事告知的緣故。
梅若鴻與杜芊芊也站在門口,看著人不斷往裡進,笑容收都收不住。他們現在的緊張感比畫展開始前還濃烈,因為開畫展不僅僅是展示出來給人看,更是希望把畫賣出去。
“小葳,你也來了!”杜芊芊看到秦風很高興,忙將他和桃朔白往裡面迎。
“不用招呼我,我們自己隨便看看。”秦風說了兩句,和桃朔白走到一側牆上看畫,不禁感慨道:“杜芊芊也太傻了,出了那件事還能一心幫著梅若鴻。”
秦風不理解的不止是杜芊芊,包括汪子璇,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看他的畫怎麼樣?”秦風問道。
“平平。”桃朔白看了幾幅,不能說梅若鴻畫的不好,但要看和誰比。梅若鴻若是作為繪畫愛好者,這樣的畫的確可以,若要開畫展……還是很欠缺的。不過,這麼多畫兒,有兩幅不錯,只是價格稍微標的高了點,怕是不好賣。
這時突然聽到梅若鴻和人爭執。原來有兩個人在看汪子璇的人體畫,說那是春宮圖,梅若鴻氣憤不已,居然和人理論起來。
“他這腦子到底怎麼長得?沒帶智商啊。”秦風搖頭嗤笑,儘管那兩人許是不懂西洋人體畫,但作為一個畫家和主人,你居然大刺刺的跟人吵起來,這也算是一件可笑的事了。
經過剛才的爭執,梅若鴻的情緒也受了影響,這時,突然看到汪子默來了。梅若鴻精神一振,趕緊迎上去,滿面驚喜:“子默!”
汪子默佯作觀畫,又點頭讚道:“不錯!梅若鴻,你的畫很不錯,一定會大賣的。”
梅若鴻得到他的肯定,激動不已。
彷彿是為了應證汪子默的話,不多時就有個黑西裝黑禮帽的男人帶著人進來,很豪爽的買了二十副畫,包括杜芊芊的那張齊胸肖像。本來梅若鴻不想賣,他覺得那是他最好的一幅畫,但對方說了,沒有這幅畫,其他的也不要了。最後在杜芊芊的勸說下,到底賣了。
“兩百塊呀!”方意蓮本來心灰意冷了,突然有了一單大生意,頓時激動不已。不是她沒見過這麼多錢,而是這表示梅若鴻用這一技之長可以養活自己,養活芊芊,甚至杜世全可能因此原諒芊芊。
兩百塊錢,絕對是筆鉅款了。
梅若鴻幾個正在興奮,甚至商量著晚上慶功,可買了畫的大老闆卻沒帶著畫離開,反而將畫全都堆在展館門前。梅若鴻見那些畫被如此凌亂的丟在地上,心疼不已,正要責問,卻見汪子默提了兩瓶子油淋在上面,緊接著一把火燒了。
“啊!我的畫!”若不是杜芊芊拉著,梅若鴻就撲上去了。
“梅若鴻,你這個人交朋友是為你的畫,談戀愛是為了你的畫,什麼都是為了你的畫。好像你有了畫就成了世界上最偉大的人,什麼人、什麼事都不在你的眼裡,好啊,那我就毀掉你的畫!”
“不!”梅若鴻掙脫了杜芊芊,撲上去搶救,可哪裡搶救得了,反而因火勢太大,畫框燒的厲害,他的雙手被燒傷了。
“若鴻!”杜芊芊忙將人拉回來,不可置信的看著汪子默:“子默,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明知道這些事若鴻的心血……”
“子默,你這樣做太過分了!”畫會的人也開始指責。
汪子默冷笑道:“我過分?梅若鴻做的事就不過分?再說了,這些畫是我買回來了,我願意怎麼處置是我的事,他已經沒資格再管。”
錢貨兩訖,的確不關梅若鴻的事,但情感上怎麼接受得了?
汪子默看著他痛苦,心中快意極了。
梅若鴻神情呆滯,眼中痛苦,跪坐在一堆畫框殘骸前,像丟了魂兒。
就在大家寬慰梅若鴻時,突然人群退開,有個面帶病容的中年女子牽著個面黃瘦小的小女孩過來。這女子用帕子壓住嘴咳嗽了兩聲,眼睛掃了一圈兒,最後定在梅若鴻身上:“若鴻?”
“你們是……”杜芊芊問道。
女子笑了笑,臉上倒險些兩分顏色來,她的口氣很溫和,又中氣不足:“我是若鴻的妻子。我們家鄉發了大水,沒人了,我只能帶著畫兒來找她爹……”
從聽到第一句話開始,杜芊芊的腦子就炸開了。
方意蓮也驚駭不已:“什麼?妻子?你是梅若鴻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