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坐下,你我對飲一杯,說說這大漠風情,也省得長夜漫漫,枯坐無趣。”羅碧雲調動精神力,悄無聲息對其暗示,加上所燃香料,很輕易便能使人在心神放鬆中被魅因蠱惑。
雨化田覺得到意識浮動,幾乎要跟著其聲音行事,心下大驚。一面提高警惕,一面故作中計,想要查探羅碧雲目的。
羅碧雲見他乖順的坐了,雙眼尚有痴迷之色,不覺十分可厭。但她不敢大意,又繼續下了幾道精神暗示,見他皆無反抗,這才放心。
“聽說你手中有張迷宮地圖,我十分好奇,何不取來讓我一觀?”自認對方已盡在掌控,羅碧雲終於到處最終目的。
對方竟知曉地圖之事,雨化田掩飾心驚,將貼身藏匿的地圖取了出來。他早將迷宮地圖記在腦中,哪怕沒了地圖也不要緊,他覺得這羅碧雲十分蹊蹺,身上必定有大秘密。
羅碧雲見了地圖忍不住激動,隨口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工具,將地圖拓印了一份,對比毫無遺漏失誤,便又將地圖還給他。
“你記得,今晚我只是邀你來喝酒,談大漠風沙,其他的全都忘記。”下了最後指示,羅碧雲讓他走了。
儘管對自己的精神催眠術十分自信,但羅碧雲為求保險,仍舊命人暗中監視風裡刀,以防有變。同時接到門人回信,得知西廠督主的確駐守在驛站,並無前來客棧的意圖。大約是趙懷安尚未現身。
此時雨化田沒拐去找顧少棠等人,而是去了桃朔白房間。
進門一愣,這屋子佈置的竟遠勝羅碧雲,又想到其在大堂所用的桌椅吃食,瞭然。雨化田認為對方必定身份不凡,因此極為講究。實則雨化田本人也是同類人,甚至有些潔癖,可惜自從成了風裡刀,未免露出破綻,只能一一改了,現如今重新享受起這種精緻生活,如迴夢裡。
這實屬誤會。
桃朔白又不是凡人,需要吃喝睡眠,他後來雖享受了人間美食,但這種生活習慣卻是受到君實的影響,特別是君實作為藩王的那一世。木叔等人是傀儡,一心服侍,桃朔白的習慣喜好他們都記了下來,如今不過是程式啟動,照著以往的慣例來辦。
桃朔白一直暗中注意著雨化田,當發現他去了羅碧雲房中,著實緊張,後來見他毫不受影響,又在意料之中。那會兒在大堂,所有羅碧雲使用精神力輕微的緣故,但常小文能不受影響絕不正常,許是小世界意識相助,作為原故事人物有一定的抵禦能力。
對於雨化田佯作受惑,給出了地圖,其用意大致能夠猜到。
此刻桃朔白解下了白狐雪氅,已然清洗過,正坐在桌邊手持書卷,那閒適怡然的姿態好似在高門華府,或似在悠然田園,與這大漠格格不入。
月娘端了水來,雨化田也不客氣,清洗後坐到他面前,問他:“桃兄在看什麼?”
“你可喊我名字‘朔白’,你可有字?”桃朔白將書的封皮兒展開,是一本風物誌。
“……我本名君實。”不知為何,雨化田說出了記憶中封存的名字。他家逢變故,自幼入宮,雨化田乃是宮中所用的化名,他本姓雷,名君實。
“我喚你君實。”桃朔白神色坦然,倒了杯熱茶給他,茶葉是今年新出的秋茶。
雨化田品著茶香,覺得這人著實不可思議,本能的多疑令他猜測了許多,最後都被自己否決。他見了桃朔白的第一眼便有似曾相識之感,隨後便是覺得欣喜、親近,這種感覺十分陌生,卻又不排斥,可正因如此,他本能的感到可怕、戒備。
“你知我為何而來?”想到大堂中未完的對話,雨化田再作試探。
“來甲飛旋龍,沙海獻神門。”
“你竟然知道這件事?”雨化田目光一凜,忽而意識到如今身份已變,忙收斂了渾身氣勢,做出驚疑神色。
桃朔白對他的異狀視若未見,又說道:“黑沙暴兩日後到,屆時吹走流沙,露出皇宮舊址,唯有憑地圖可入內。你們是為裡面的黃金,我卻是為裡面的冤魂。當年西夏滅國,那些殉國之人的冤魂被禁錮於皇宮之內,久久不得解脫,只怕已化身厲鬼,但凡進入皇宮之內的人,便是僥倖脫身出來,怕也會陸續遭逢厄運。”
這倒不是危言聳聽,而是那處的怨氣實在濃厚,又兩三百年不見天日,一旦有生人進入,怨氣便會糾纏其上。這些怨氣不會直接要人性命,卻是後患無窮,陰魂怨氣吞噬陽氣生機,使人體弱、患病、最終喪命。
若換個人肯定要斥責他胡言亂語,然而雨化田是重生之人,重生前又曾困在白上國皇宮多年,與那些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