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衍眼中沉冷,笑中透寒:“多謝王爺盛情,桃先生沒福,怕是去不得。”
管家笑容一收:“徐大夫,王爺來請桃朔白,徐大夫莫要多事!”
“我不去!”桃朔白將帖子擲還,聲音依舊平淡:“忠順王爺若誠心相邀,讓他自來。”
“你!好大的膽子!”管家一驚又一怒,卻因忌憚著王爺態度,不好過分得罪。
“我的膽子一向比較大。”桃朔白抬手一推,管家連同兩個僕從只覺迎面一道無可抵擋的力量襲來,跌跌撞撞全都出了醫館。
若非顧慮到忠順王爺的權勢,怕回春堂難以支撐,這三人可不會這般輕鬆的離開。桃朔白出手,並非是為忠順王爺的“醉翁之意”惱怒,而是因徐衍動了氣。
“我們走!”街面上不少人圍觀,管家頭一回遭到這般對待,惱恨至極。
徐衍與桃朔白到了後院。
徐衍眉頭緊皺:“這忠順王十分麻煩,他必不會善罷甘休,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他還是龍子。”徐衍並未提議他去躲避,躲得了一時,難道還要躲一世?況且他與桃朔白皆不是這等人。略一思忖,徐衍道:“唯有找人來牽制忠順王,令他不敢妄來,但凡不明著針對,別的你我倒是不怕。”
“找誰?”
“四皇子。”
“四皇子?”桃朔白一聽便知另有內情。
有些事須得避諱,未免隔牆有耳,兩人來到二樓書房。桃朔白的本事不消說,徐衍亦是自幼習武,否則也不能深山採藥、天下游歷,依舊安然至今。相識這幾年,桃朔白又給過他合適的內功心法,不僅使他內息綿長身輕如燕,且耳聰目明,若真有靠近,必會覺察。
“我來京城之後,有些權貴之家請我上門看診。有一回南安老太妃病了,雖是小病,太醫請了遍卻未治好,不知聽誰提及我,便請我上門。外人不知我耳聰目明,南安王爺給老太妃請安時,我正退出門,他們說話聲很小,我依舊聽到了,他們在談四皇子的病。”
“有何蹊蹺?”桃朔白也有聽聞,四皇子生病不是秘密,倒不曾說病的多重,但三月有餘,遲遲未好。想來是四皇子等人瞞住了病情,畢竟皇帝年事已高,近兩年逐漸力不從心,太子早先被廢已然身故,皇位便是任何皇子都有機會。
徐衍道:“四皇子脈案都保密,可外間總有些流傳,真真假假,我便覺有些不對。然以往我不關心此事,不好貿然毛遂自薦,太醫院裡有個人與我相熟,倒是可以前去拜訪。”
“不好,皇子脈案事關重大,便是你們私交甚篤,只怕也難得訊息。我去一趟皇子府!”哪怕皇子府戒備森嚴,憑桃朔白的本事也是來去自如。
“太危險了!”徐衍直覺反對。
“此事本因我而起。再者,我的本事你還不信?”話鋒一轉,他說道:“倒不如直接去忠順王府,一勞永逸。”
他當然不會殺一位王爺,但除了殺人,他還有別的辦法使忠順再不能尋自己麻煩。
徐衍嘆道:“忠順王爺必定是查過你,清楚你做過林家西席,林如海哪怕現今還未得調任文書,但皇上在此時不忘將他從揚州調離,可見重視。以此,林如海將來或升半級,或居一品,哪怕品級不動,卻也絕對不可同日而語。忠順王是王爺不假,權勢卻比不得林如海,他名聲不好,未嘗沒有做戲的成分,他能這般聰敏行事,如何會不給林如海顏面來糾纏你?”
桃朔白聽了這話,有何不懂,定是皇上不大好了。
徐衍清楚,這件事若真找到林如海跟前,林如海會出面調停,可這不是他所願。求人庇護只是一時,他更願意自己有那份能力,使人根本不敢隨意尋釁。
他說道:“四皇子此人行事不同其他,乍看在諸皇子中不大顯,但若他無病,皇位當是他得。皇帝老了,卻還沒享受夠權利的滋味兒,年邁多病的身體使得他力不從心,政務都移交大臣皇子,決策權卻依舊在手中握著。試想,若病情惡化,國不可一日無君,皇帝會如何做?”
“退位,做太上皇。”簡而言之,皇帝不願放權,又不得不退位,那麼新皇帝最好勢弱,如此才能被他掌控。
四皇子個性剛直冷硬,辦差不留情面,母族弱,妻族也平平,與諸兄弟並無親熱,豈不是最合適的人選。偏生他病了。
不知為何覺得異常,桃朔白掐指推算,眉頭皺起:“四皇子的命數不對。”
當晚,桃朔白潛入四皇子府。
他直接朝防禦戒備最嚴密的院落而去。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