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何紅藥被他一句話就哄軟了,可現在她只覺得可悲。
“夏雪宜,你可還記得對我的承諾?”
“當然記得,我說過,只要報了仇,定會回去找你。只可惜我武功不濟,又被溫家五老暗算,現在又成了廢人,只怕是難以報仇啦。”不得不說,夏雪宜便是成了這般境況,倚坐在馬車內,一嘆一笑、一言一語,依舊難掩風華,更何況那雙眼睛看著她時如情人般繾綣,任你是個鐵石心腸也給融化了。
何紅藥到底深愛過這個男人,不禁微微晃神,想到曾經快樂甜蜜的短暫時光。
最終自嘲一笑,卻是又問:“夏雪宜,你有沒有愛過我?”
這時夏雪宜終於察覺端倪,收斂了溫柔笑意,一言不發。
夏雪宜不是怕惹惱何紅藥,而是怕何紅藥惱怒下斷了他性命,他還有大仇未報,還想再見溫儀。更何況,何紅藥這般質問,想必是知道了溫儀的存在,依著她的性情,豈能放過溫儀?
某種程度上來說,何紅藥也是瞭解夏雪宜的。
所以,何紅藥一語戳中他的心尖兒:“我去了溫家,溫家有個小姐溫儀,著實是個溫婉美人。”
夏雪宜滿眼陰鷙,雙手青筋暴起,卻做出一副漫不經心:“溫儀?那個女人啊,哪裡比得上你。紅藥,你不會是吃醋了吧?溫儀是溫家女兒,溫家是我的仇人,我早就發誓,要殺光溫家男人,淫遍溫家女眷,我是耍耍那個女人罷了。”
“耍她?為了戲耍,你肯將珍視之物給她?我見她手中有一個孩童用的紅肚兜,說是你母親為你親手做的,你極為珍視,莫不是謊話?”
這番話無疑表明何紅藥的確去過溫家,甚至和溫儀接觸過,那麼溫儀……
夏雪宜意識到隱瞞無用,只能問道:“你想要如何?”
“我只想你親口回答,有沒有愛過我?我要聽實話。”
“沒有,小儀是我唯一愛過的女人。”
“……好!很好!你當初果然只是利用我盜取三寶。”何紅藥忍耐多時的眼淚流出來,卻沒哭出聲。儘管這個答案早就知道,可直到此刻,彷彿才完全放棄,真正死心。
“夏雪宜,你可知道我這副模樣是怎麼來的?我因犯錯,被罰投生蛇窟,遭受萬蛇噬咬,又被罰行乞二十年。我並沒有恨你,甚至還打算找你團聚,但是,你卻另結新歡。負心薄倖,我絕對不能原諒!”
“原本依著我的性子,定要殺了那個女人,再狠狠的折磨你,但後來我改了主意。你我之間必要了斷,我不要你的性命,但是我所受的痛苦,你也要遭受一遍。此後,你若不死,我便放你離開。我何紅藥說話算數!”
形勢比人強,夏雪宜答不答應都一樣,畢竟何紅藥肯答應放他走,已是意外。
只是,他提了要求:“我可以跟你去雲南,但是,我要先報仇。”
夏雪宜很清楚,他現在就是個廢人,沒有人相助根本無法報仇。更何況,去了雲南,即便闖過蛇窟刑罰,斷了手筋腳筋的廢人,沒了金蛇劍,他別說報仇,如何從雲南返回江南都是難題。
他這一生殺人太多,行蹤洩露一點,多的是人要來殺他。
何紅藥諷笑:“夏雪宜,你以為還能哄騙我麼?若是我助你報了仇,你絕不會感激我,甚至不會跟我去雲南,而是會想方設法與我同歸於盡,以免將來有一天我傷害到你心愛的溫儀。畢竟,你現在是個廢人,就算你守在溫儀身邊,你也保護不了她了,還會給她帶來數不盡的災難。”
事到如今,夏雪宜絕了報仇之心,但殺死何紅藥的心思,卻一刻未停。
何紅藥何嘗不知道。
在那個迷濛般的夢境裡,她尋到了夏雪宜,從溫家五老手中救了他,一面服侍照顧,一面幫他謀劃報仇。那時夏雪宜不知是感動,還是為了穩住她,主動跟她親熱,怎知兩人挨近,她卻嗅到對方身上有女人香。她從他衣服內發現了一個精緻的荷包,裡面有一束女人的頭髮,一隻小小的金釵,她頓時如五雷轟頂,大怒不已。
她質問東西是誰的,夏雪宜任憑摺磨也不肯說。
後來她到底不甘心,下山去尋訪,半年也無丁點兒線索。之後她返回華山,卻發現夏雪宜不見了。從此她一直尋覓夏雪宜的下落,卻哪裡知道,夏雪宜為了躲她,躲到另一個山洞裡,將洞口封住,死在了裡面。
這倒也罷了,更令她難以置信的是,二十年後好不容易得知他的下落,尋到山洞中,她痛苦傷心不已,本都決定不再恨他了。偏是冤孽,發現他口中臨死還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