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極親近,京中的老勳貴以及太上皇的舊臣們,不論出於利益亦或者趨炎附勢,都不覺新帝佔有優勢,太上皇尚在,將來天下大勢說不準呢。
這也是徒靖極厭惡這些老勳貴的原因之一,不僅尸位素餐,還倚老賣老,就連早就沒實權的賈家都能輕易替人謀官兒,可見朝政之*。勳貴勢大根深,盤根錯節,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所以不動則已,一動就要盡數剷除!
四大家裡面,薛家敗了,賈家沒實權,甄家遠在江南,唯有王子騰位高權重,又是太上皇一手提拔上來的人,京城風吹草動焉能瞞的過他?王子騰卻是頗有城府,三王爺私下曾拉攏他,他面上猶豫,實則暗中已向新帝投誠。
徒靖是何等人物,他時時刻刻警惕,絲毫沒放鬆對京城各處的監控,這次西山圍獵不過是將計就計。也是三王爺急了,正月之後,太上皇突然昏厥,太醫言道病情惡化,時日無多了。三王爺權勢最大,黨羽最多,原本太上皇待他極親近,以為能哄得太上皇廢了新君另立他為帝,怎知突遭變故,如何能甘心?這才打算鋌而走險,但凡皇帝出了事,那些小皇子不足為懼,朝野呼聲最高的就是他!
誰料想,這次西山圍獵竟是請君入甕,三王爺一敗塗地。
如此驚心動魄的變動,京中卻毫無知覺,百姓們依舊平靜過日子。
桃朔白正臨案習字,心頭微動,掐算後便微微皺眉。
一個時辰後,有人快馬疾馳到回春堂門口,棄馬就朝內奔來:“徐大夫,我家主人急病,還請速速救命。”
徐衍一看,來者竟是徒靖身邊最信任的心腹侍衛,立時便知不妙。此時又見桃朔白自樓上下來,已提了他的藥箱,便不再多問,交代了李掌櫃幾句,便坐上僱來的馬車走了。雖說騎馬更快,但縱馬鬧事太引人注目,那侍衛也是情急之下換了衣著趕來請人。
待到城門,已備好了馬,徐衍與桃朔白各自騎乘,侍衛在前引路。
兩人都清楚,皇帝去圍獵,哪怕真出事,身邊自有服侍的太醫,現在卻來請徐衍,實在異常。徐衍便猜著,請他是個幌子,真正請的人應該是桃朔白,更說明皇帝處境堪憂。
原本徒靖不該有這一劫,但當初生機氣運被吸食,到底有所影響,此番在西山圍獵便遇到了一場生死大劫。
這時同去西山的皇親大臣們都還留在西山,僅有禁衛軍護著聖駕朝京城趕,車駕走的慢,正好半途中與徐衍等人遇上。戴權早等的望眼欲穿,忙將兩人請到聖駕上。
徐衍一看,徒靖面色青黑,躺在那裡人事不知,胸口處還插著一支箭,頓覺萬分棘手。誰都看得出皇帝這是中毒,中箭的位置又在心口,誰敢輕易拔箭?這樣的位置,很容易在拔箭的同時引起大出血,心臟破損處無法癒合,很快便會衰竭死亡。更別說中毒……但凡中毒,身體狀況便已惡化,萬一血中帶毒,拔箭時汙染到心臟內裡,只怕神仙都無能為力。
正因此,隨駕的幾個太醫束手無策,戴權知曉了具體情況後,存著僥倖希望,速速派人去尋桃朔白。
徐衍醫術好,卻不是神醫,更何況這等情況也非他擅長。他看向桃朔白,很是擔憂,在徐衍看來,這等情況華佗也無能為力啊。
“放心。”桃朔白取出一枚丸藥,直接塞到徒靖口中。這是一枚解毒丹。
戴權被這舉動弄的措手不及,原本按規矩,該先驗藥的,可這……戴權真是苦了臉。這次請桃朔白來,也是一賭,畢竟若皇帝真賓天,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徐衍自然信任桃朔白,略等了片刻,見徒靖面上青黑之色消退,立刻檢視脈息:“這毒消退了一些,但若要完全清除,非一時之功。皇上的情況卻不樂觀,這箭不拔,時間長了……”
“不要緊,我暫且封住他的心脈,拔了箭,你快速將傷口處理妥善。”
徐衍聞言沒耽擱,知曉拔箭後需要傷藥,他曾在醫書裡讀過這等護持心脈、增強生機促進傷口癒合的方子,其中有幾位藥很難得,他只能讓戴權去籌備。戴權不敢遲疑,趕緊又派人去取,一來一回又花費了不少功夫,待藥取來,徐衍立時調配。
一應備齊,桃朔白封住徒靖幾處穴脈,抓住羽箭,利落的一舉拔出,竟未帶出一滴血來。徐衍配合極好,立時將藥抹了,快速包紮好。桃朔白看似在幫忙壓著紗布,實則指尖一縷陽氣竄出,慢慢纏繞上徒靖心臟,將破損的心臟緩緩修補,沒了生命危險便收回動作。
戴權幾乎大氣不敢喘,直等全都處理完,這才擦著滿頭冷汗問道:“桃先生,徐大夫,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