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能得萬戶侯,則那些圍攻的血魂將士們更加賣力;本來有少數人見那少年時不時就從天上召喚一些猛烈的冰雹,砸得人頭破血流,便心生懼意,正悄悄往後退,這時聽得夏侯勇這命令,頓時又跟打了雞血似地往前擠。獨木難支,瞧這眾人踴躍的局面,縱然那少年再是法力通天,也難免力竭被擒之局。
不過,聽了夏侯勇生擒之令,那位已隨軍到了跟前的寵妾賀蘭媚兒,聽了後卻微微皺眉。她在後面看著前面那高頭大馬上洋洋得意的夏侯勇,心中轉念想道:
“莫非他還有勸降延攬之意麼?”
想到此節,賀蘭媚兒幽若山潭的眸子中,忽然閃過一絲陰暗的漣漪。在陰影中,她望了望那個仍在漫天攻擊中苦苦支撐的少年,俏媚的臉上忽然泛起陰毒的神色。
“嘿,你們誰也當不成萬戶侯。”
帶著戲謔地自言自語一聲,嬌若細柳的寵妾暗擺長袖,纖纖玉手在寬大的袖子中暗暗拈了個法訣。
“著!”
低叱一聲,暗夜中彷彿掠過一陣陰寒徹骨的波紋,原本正在衝擊少年玄冰水盾的黑暗魔炎,忽然光華大盛,竟發出詭異的紫色光芒,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便如九幽煉獄中終年閃耀的紫色魔電,瞬間刺穿晶瑩厚重的水月玄冰盾,全數擊打在牧雲身上!
本來,縱然張牧雲獨力難支,但畢竟他在溟海水神之術上的修為已近天道,縱然魔火熊熊,也不至於這瞬間就被攻破。但當那紫色的魔光閃耀之時,堅韌通靈的玄冰盾頓時破碎,猶如九幽魔電般的紫色電火瞬間便洞穿了少年的四筋八骸,與此同時還彷彿給他的神識造成重創,張牧雲只覺得腦海中“轟”的一聲,一陣錐心刺骨的劇痛之後,神識瞬間模糊,想什麼都想不清楚,並且所有腦海中能憶起的影像,全部帶著詭異無比的紫色或者觸目驚心的血紅。
見得少年終於落敗,神識潰亂,轉眼就會被接踵而至的攻擊撕成碎片,賀蘭媚兒便一陣得意。這妖媚魔女想道:
“你也算少見的少年英傑,如果不是趟這趟渾水,異日也會有不小的成就。只是可惜……罷了,你能受我威震魔界的‘紫電天魔禁錮大法’後再死,也算不枉了。”
在她轉念之時,包括夏侯勇在內的所有附近叛軍,這時候並沒有如何反應過來,只是突然見到那個搖搖欲墜很久但就是屹立不倒的寒冰法盾,倏然碎裂了。
不過,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馬上那少年就會被接踵而至的攻擊殺死時,這時卻見打橫裡一道明亮的光華翻轉如龍,轉眼殺進那些陣列地叛軍中,猝不及防下血魂將士轉眼死傷二三十人。就在血魂大軍一陣慌亂之時,一道絢麗的火光翩然而至,猶如鳳凰降世飛近少年,一陣光影繽紛後又翩然遠逝,原先少年站立處則空空如也。
還沒等叛軍反應過來,那軍陣中婉轉如龍的水色光華一聲清吟,猶如龍嘯九天,又肆虐片刻殺傷數十人之後,便在叛軍重振旗鼓前,也化作一道青光遁入了左近茫茫的民居中。
“什麼人!”
見煮熟的鴨子都能飛了,夏侯勇鼻子再次氣歪;隱約間,他看清這倆攪局之人的特徵,一個竟似乎那個名動天下的公主,另一個正是傳說中那少年的妖侍。心中惱怒,夏侯勇正要下令追趕,卻聽旁邊有人上氣不接下氣地叫道:
“主公,區區一小兒,何足興師動眾。”
夏侯勇回頭一看,卻見正是那個贊軍校尉、弘毅軍師郭仲勳正帶著一彪人馬急匆匆趕來。
“先生此言何意?”
“眼下大事未定,宜儘速攻取皇宮,肅清餘孽,安定城中百姓。當大事已定,富有四海,要抓區區一個小賊還不容易。”
“善!多謝軍師教我。”
剛剛被氣昏了頭的夏侯勇面容一肅,在馬上躬身向郭仲勳行了一個禮,便聽從其言,有條不紊地釋出各種命令。
冷靜下來的夏侯小侯爺恢復大將之風,各種明智決策流水般釋出下去,一方面叫他的麾下大軍從城裡開啟更多的城門,一方面則讓早已收買的細作帶領主力朝皇宮殺去。
到了這一刻,雖然戰事還沒有完全結束,但敵我雙方所有的有識之士都知道,天下京師洛陽已然易手,那武烈帝的正統皇朝恐怕從今日開始,便告落幕。
閒言少敘。到了第二天,也就是三月初六這一天晚間,先是洛陽皇宮宮城的西宮門長樂門告破,轉眼正門應天門、東門明德門、北門玄武門相繼告破,自願留守、死戰不退的兩千御林軍,兵敗剩餘者共計兩百六十七人,全部被押到皇城外午門廣場上,一聲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