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衝到艙門樓梯處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一件東西,然後又奔跑回彈藥庫的刑架旁。那張像手術檯的刑具,當初是瘦高個兒用來固定無辜女人在上面的,他不僅用老鼠虐待弱者,肯定也用了靠立一旁的那把閃著寒光的大板斧。
那個瘦高個兒,目空一切規則和人性,也許拿著那把大斧頭,從綁躺著的女人脖子和胸脯上抬起落下,淫笑著逼女人發出刺耳的尖叫,以滿足陰霾變態的心理快感。
要是他哪天喝醉了酒,抬手不利索,把女人砍成了重傷或者死亡,滄鬼絕對不會認為,這件事會比踩死一隻老鼠還嚴重。這些有著惡欲心靈和巨數黃金的野蠻男人眼中,女人又算得了什麼。
我抄起那把碩大的板斧,轉身朝外奔去。經過那些蹲坐在一起的女人時,嚇得她們忙抽動柔軟的裸腳丫,蜷縮的更緊湊,一個個的姿勢,如孕肚裡熟睡的胎兒。
伊涼從睡艙抱來了那把阿卡步槍,秀嫩的臉上,緊張得有了些汗水。除了我自己,誰都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我推倒一個大廳的小桌,用一隻腳踩在上面,掄起板斧就咔咔咔的砍起來。
“給,快穿上吧。”池春一隻手抱著孩子,另一隻手把我那雙昏迷後脫下的軍靴放在了我腳邊。這個日本女人,心思裡有著傳統的細膩,她知道自己手中的軍靴,遞給的是怎樣的男人。
“躲遠點,木屑會崩到你和孩子。”我急忙蹲下身子,穿好那雙另我重心更穩的鞋。對一個傭兵出身的男人,最好的裝備不是皮鞋、領帶、名錶和西裝。雖然那些東西,也具有偽裝屬性,但比起綠色熊皮下的責任,又有幾許重量和魅魄。
小桌上的四條腿兒,很快被生猛的斧韌削掉。我從雷箱又挑揀了兩個閃光,然後滾動著圓桌板面,使它像風屏似的固定在樓梯頂端,和艙門保持半米距離。
“蘆雅,伊涼,你們倆個站到大廳門口的兩面,一左一右的貼著框邊站立,要是有東西衝擊進來,就向擋著的圓桌面射擊,子彈自然會鑽透木板殺死目標。
“嗯。”兩個女孩應答著,便神情嚴肅的抬起手中的槍,對準著艙門。我把耳朵貼在金屬的艙門上,仔仔細細的窺聽甲板外面的動靜。
海面可能起了些風,吹起的浪朵不斷擊刷著船身,悶悶作響。貼在金屬上的耳朵,彷彿也被海水撲撞到的感覺,隨著大船一起搖晃。
我回轉過頭,對兩個女孩打了個專業的手勢,示意在閃雷丟出之後,躲避一下目光的迫視。
可兩個女孩秀氣的眉宇間,稍稍擠皺,猶如拋過來一個無聲的問號。我這才恍然,自己又把她倆誤想成了傭兵隊員。“我丟擲閃光雷後,你倆要同時閉起眼睛,防止視力受傷。”為了告訴這些,我不得不從樓梯上再下來一次。
艙門的鉄栓被我輕輕的掰開,使它像彈藥庫的閘門那樣,唯一不同的就是,這次門底的縫隙比小了很多,只夠雷蛋軲轆出去。
第二卷 蠻島 ㊣第八十章 … ~甲板上的食物鏈~㊣
隨著一聲“唿”的閃響,一道白光從艙門夾帶著涼風竄了進來。“吱吱吱吱,噶嘎嘎吱吱”甲板上立刻嘰裡呱啦的噪音滾動。我的兩臂和後椎,寒毛彷彿也被嚇的張開了嘴巴,把那股涼風吸進了身體。
就在渾身毛髮乍起的剎那,我猛的關上艙門,一屁股坐了下來,背靠著鐵板急喘。這種聲音太嚇人了,猶如世界末日的到來,用巨大的黑暗,吞噬掉人活下去的勇氣。
伊涼和蘆雅也嚇的雙手發抖,端平的槍頭跟著受驚的心臟一起跳動。憑藉剛才傳入艙內的叫聲,頃刻間給人大腦印入一副恐懼的畫面:百米長的甲板上,密密麻麻的堆滿了鬼猴,就像它們公母老少已經把部落轉移到大船上一般,又或者像我們的大船漂移進它們的部落。
蘆雅那天並未把追咬到岸上的鬼猴消滅乾淨,更不可能及時處理掉它們的屍體。勢必訊息傳到了鬼猴部落,引發它們整個族群從食物的需求激化為仇恨的報復。
其實,也不能怪蘆雅,她一個膽子本來就小的女孩,能做到那種地步,已經相當不容易。
要是衝擊到海岸的鬼猴群,預留了一隻在遠處的山谷上守望,即使當時殺光了它們,把現場處理的不留一點痕跡和氣味兒,也是很難避免今天這種局面發生。
現在我最希望的,就是大船能翻轉一下,或者像核潛艇那樣,一下藏到百米深的海水,將甲板上那些復仇的小野人全部溺死。可是,這是一艘客輪改裝過的“四不像”,很難找到安全有效的射擊位置,把甲板上的野東西掃射進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