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根山羊鬍子,煞有介事地說道,“這就叫做兵不厭詐,想那白馬的和尚在洛陽端的是根基深厚,護寺的武僧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哪裡就輕易開得山門放道士們進去?必是在裡面埋伏了人馬,仿那趙子龍偃旗息鼓之計,只見進得山門,一聲鼓響大旗招展……”
“跳出一個十六七歲小和尚,手持一杆亮銀槍,端的是唇若塗朱面如敷粉,目若朗星眉分七彩,叫一聲呔……”旁邊一個閒客看他有些犯了喘病,趕忙接上。
說書先生好容易喘過氣來,驚道:“我的套路你怎麼學去了?”
“我可不是跟你學的,是跟你家娘子學的。”那閒人逗趣道。
說書先生臉色難看,喝道:“你怎的和我家娘子有勾搭?”
“他誆你的,你娘子那麼難看,誰沒事去勾搭她?”周圍一幫人鬨笑起來。
“還好,還好,”說書先生恍然大悟,摸了張手巾擦臉道,“我說也不至於前軍惡戰,後面卻被人劫了糧草。”
周圍一片鬨笑。
道士們剛剛穿過山門,四名壯碩的黑衣道士已經從旁邊的陋巷中健步而出,肩上扛著一抬沒有任何標記的黑呢大轎。領頭的玄石依舊黑巾蒙面,悄無聲息地踏入轎子。轎簾垂下,貴為國師的玄陽子卻不顧傷痛,騎馬在他身邊守衛。六十餘名道士散開陣勢,守衛在大轎的兩側,硬生生把圍觀的人擠退出去。
玄陽子見周圍看客圍得水洩不通,微微皺起眉頭,卻聽見轎中的玄石低聲喝道:“讓他們退去!”
玄陽子不敢怠慢,一揮手道:“退回上清觀。”
他這一聲,簡直如同傳下了軍令,一眾道士齊齊停下腳步。直到那四個健碩的道士扛起轎子去了,隊形才散了。周圍圍觀的人尚未明白過來,那些道士已經無聲無息地匯入了人流。彷彿水銀洩地一般,短短片刻,就只剩幾片黑色的道袍在人群中隱現了。
“道士和和尚到底有沒有打起來?”旁觀的人頗感到興趣索然,各自嘀咕一陣,也就散去了。
誰也不曾想到,就在白馬寺中,拔地而起的十三層密簷寶塔上,一襲白色的袈裟無聲的拂動。天僧遠望著喧鬧的人群,依舊似笑非笑。
那十三層密簷磚塔是實心的,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