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靈芝心情是矛盾的,但她卻希望于思明不是攻龍,至少於思明沒理由要取她老爹性命,而攻龍……。
此刻--
崔靈芝一馬當先繞上前往老松坡的山道:“後面,武勇率領著八名屬於黑龍會刑堂人物,緊緊的隨著。”
這些人一向對於死人皆十分有經驗,或中毒、或被殺、是摔死、是嗆死,他們一看便知道。
晨陽已自東面峰頂出現,十個人誰也不覺得累,他們並非是興奮,而是心情緊張,不能自己。
就在茅屋前面,連著到老松林邊,距離不過百丈之內,地生石堆或草叢中,大片大片血遺蹟,二十八具黑龍會死去的人物,已自屍骨不全的散落在各處,顯然,每具屍體皆遭到狼吻。
武勇跺腳咬牙罵道:“操他娘,竟沒一個活的。”
崔靈芝望著遍地屍體,面色陰厲的道:“難道對方不信守約定,暗中有所埋伏?”
搖搖頭,武勇沉痛的道:“這是不可能,冷護法率人前來,必先把情況牢握住。
再說,約鬥之事是大刀會與長槍門提出,他們們若敢暗中違約,又如何在江湖上立足開堂?”
十個人便在草屋前面下馬。
崔靈芝已對武勇道:“先找個地方把死難弟兄掩埋,然後我帶你們去挖攻龍的墳。”
武勇的白臉上一層寒霜,他指著屍體,沉痛的道:“這些全是我們黑龍會的精英,當家的豈能饒過大刀會與長槍門?
看吧,有得拼殺的了。”
咬著牙,崔靈芝道:“我真恨。”
說著,她徑自往草屋中走去。
武勇當然不知道崔靈芝恨什麼,望著崔靈芝背影,他搖搖頭未開口……。
現在,二十八具屍體推放在一起,武勇特別選了一塊斜坡向陽高地,八個大漢便開始挖坑,然後又一具具屍體塞進坑裡面。
冷公度等二十八人,轟轟烈烈的一生,便如此草草的被掩埋在這片寧靜的山林中。
近午時分,武勇走進草屋,他見崔靈芝望著一堆灰燼在怔怔的出神,一種孤單落寂,宛以圍繞著這位黑龍會的大小姐……。
側過頭來,崔靈芝道:“都好了?”
點頭,武勇緩緩道:“入土為安,大小姐也別太傷心了。 我們去挖攻龍的墳,如果不是枯骨一堆,武勇定能加以辨認。”
猛的站起身來,崔靈芝道:“走,我帶你們去。”
九個黑衣大漢,每個人冷漠的宛似欲找人拼命,他們跟著崔靈芝,一路找上松林子裡,就在一株老松下面。
崔靈芝已沉聲道:“就在這兒,你們挖。”
她語氣冷酷,咬牙欲碎,雙手叉腰,忿怒的站在一邊,心中激盪,難以言喻。
武勇已指著那座前面立著“血笛浪子”攻龍之墓的土堆,大聲怒喝,道:“給我挖。”
於是,四名手持刀劍大漢,分從兩邊挖掘起來。
于思明釘的那具薄棺已露出地面,木板仍然未朽,八名大漢便立刻合力劈開棺蓋。
日正當中,群鳥滿天飛,從林子裡穿透條條彩芒,垂直的照上人們的頭上,當然,也照在棺木裡面的屍體上,空氣便在一窒之間。
武勇已沉聲道:“怎麼這屍體把顆頭包紮著?”
所有的人全睜大了眼睛……?
崔靈芝絕想不到攻龍的屍體會用頭巾纏頭,記得於思明還問過她,要不要多看幾眼,但當時自己只看了攻龍腳上的一雙皮靴,便不再多看,如今想來,其間必然大有問題,不由得怒喝道:“把他蒙在頭上的布解下來。”
武勇立刻對一個壯漢吩咐:“小心動手,屍體似已腐爛,別把麵皮弄破了,便不好認出是否就是攻龍那個小子了。”
那壯漢先挽起衣袖,小心翼翼的把布巾解開來,邊解,他已輕不住低呼起來:“我操,這屍體的頭上竟然沒有皮呀。”
武勇雙目直視,口中大叫道:“孃的皮,誰又能看出這是誰的屍體?
操。”
崔靈芝忽然想起于思明那殭屍般的面孑L,她冷冷的道:“怕我爹真的猜中了。”
武勇驚異的望著崔靈芝,道:“難道此人不是攻龍? 那攻龍……”
崔靈芝指著屍體足上面皮靴,雙眉一揚,道:“這雙皮靴分明是我買的,如果他不是攻龍……。”
武勇聞言,立刻吩咐兩名大漢,道:“把屍體拖出來,孃的皮,我們按常規,照順序,從頭驗到足,倒是看清楚這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