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縷陽炎在空氣中緩緩瓦解消散，屬於劉仙語的最後一絲痕跡也都在澄澈天空中緩緩消逝，只留下面色蒼白的綠髮妖女雙手撐地，在一旁大聲喘息，還有凝望著遠空的黑蛇妖帝懸立於虛空之中，空洞的眼眸中不知包含了什麼複雜的事物。

“父皇，你的雙目不是早在當年一戰被石明精焰所傷，望不見東西了嗎……”

綠髮妖女即使是此時面容充滿痛楚，但心底裡的歡喜還是不自覺表露，言語中也是充滿了關心。在此前的那一戰中，她幾乎已經用出了全部手段，甚至將體內那顆古丹都完全融化，如今靈海處還有暴動的靈力四竄，若是胡亂硬憾，也唯有死路一條。不過也還好黑蛇妖帝最後及時出現，以雷霆手段解決一切，才讓她免於死難。

“自幾十年前，那山海宗主以本命靈火石明精焰毀了我的雙目之後，這一層靈化石皮便永久地覆蓋在了我的雙目之上，也是自那之後，我便再也看不見這世界有形之物了……”

黑蛇妖帝一對蛇瞳之上的石皮在微微閃爍火光，幾十年前在山海宗偷襲的事變之中，他與幾位當時族內的天驕帶著妖族剩餘人馬撤離，卻被現任的山海宗主追殺。鬥法不防間卻被其成名術法打中雙目，自那時起便再也看不見任何事物，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隱隱作痛，生出難以忍受的灼燒感。這種疼痛和殘缺是石明精焰所造成，並非時間和靈物能夠使其痊癒，故多年都陷於一片黑暗之中。

“但我在看的，卻並非是世間有形之物，而是一道無形之氣，非混沌也非正氣，卻要比萬物都要寶貴和難得……便是父皇也是在許多年後才領悟到這一點……”黑蛇妖帝神色之中帶起了一絲追憶，似乎想起了什麼曾經過往，右手微微伸出在虛空中微微一按，讓綠髮少女面色越發疑惑不解，“倒是澄澄，你會不會太過任性了，雖說這次是為了歷練你一番，但這般不顧身體動用底蘊，自大不知謙卑，日後我怎樣放心你接管妖族，我可就你這麼一個女兒……”黑蛇妖帝微微轉頭，雖是從剛開始的舉動都一直表明了極度的關切和護短，但此時出言卻是嚴厲的斥責，一點都不留情。

“父皇，我只是一想到那傢伙曾經屠殺了我族不知多少同胞，便心生憤恨，再說我孫雨澄又何時退讓過……如果後撤一步便丟了父皇你的臉！”

孫雨澄雖是面色疼得發白，但仍舊是擠出一絲傲意，滿臉都是妖帝之女的驕傲。更是話語間無意激盪起妖力，讓周邊的天地環境都在微微變幻，可下一刻又讓她靈海之處一陣抽搐，一股更大的痛楚附著上面容，忍不住發出陣陣低哼。

“你要是真的有能力也就算了，身為妖帝之女，卻只有堪堪虛靈初期的修為，戰力靠的全是碧海蛇皇瞳和你母親留給你的女媧血脈，不明白你有什麼可驕傲的……”

黑蛇妖帝卻是微微側目，凌厲的威嚴自舉手投足間散出，但下一刻便是長嘆一聲將自身氣勢全部收斂入體內。言語中雖然充滿冷意，可出手卻是打出一道溫潤的靈力，猛地將孫雨澄攝到身邊，單手按在其肩散出一股股神光，將天地間的一切神力性質都借自己的身軀為介質傳入孫雨澄的身軀之內。

“我當年可沒你這般過人的天賦資質，只不過是黑蛇一脈中的普通子弟而已，甚至雙目還因為石明精焰而失明……”黑蛇妖帝單手掐動一個簡單印決，天地靈力便恍若尋見歸宿一般朝著他體內湧去，不斷以另一種玄妙的方式將靈力轉換為妖力，這也是妖族修煉困難的原因之一，要以特殊的功法將靈氣轉化為妖力而不像人族一般可以順其自然，可一旦修行有成便擁有尋常靈力不具備的可怕能量，“可我便靠著一部功法和無數次生死間的歷練尋求著突破，一直到了可以和金鋼神熊一族最強天驕爭奪族長的程度……便全是依靠著心中那股意志和信念，心不倒，那麼任何艱難險阻都不算什麼……”黑蛇妖帝將體內所煉化的妖力又注入孫雨澄靈海內，以另一種性質的妖力壓過女媧血脈和碧海蛇皇瞳所凝練的妖力，以此來壓制暴動，那兩種上古時期流傳而來的妖力太過狂暴，以孫雨澄如今實力根本沒法抵擋。

天地靈力彷彿擁有了神智，瘋狂朝著黑蛇妖帝和孫雨澄那一片區域湧去，而這時候也才能窺見妖帝背後竟是不知何時隱匿了數道身影，顯然是妖族中的強者，隨時貼身護法保護。孫雨澄背後的女媧和碧海蛇皇瞳異象也在來回閃爍，雖是暴動瘋狂，卻是被妖帝所散出的極致妖力所壓制，慢慢平息了下來。

“多謝父皇，這次若不是父皇及時到來，恐怕澄澄就得隕落於此了……”

孫雨澄這時才堪堪好受了許多，身體狀態重新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