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派對,所有新生都在裡面。還有,聽說‘喬治王子’也會過來。”
“誰?聯邦早就廢除了帝制,哪來的王子?”
“有點幽默感OK?”高個女孩兒簡直受不了她的鄉下室友,“喬治姓勃朗特,就是‘那個’勃朗特。”
“‘那個’又是哪個?”
“……最新一次民意調查顯示得票率超過63%的總統候選人勃朗特,不出意外的話,他很快即能成為聯邦第一位少數族裔的白面板總統。聯邦沒有皇帝,總統的兒子當然等於帝國的王子,李慰,我們將來想要進入總統府實習,現在就應該和‘喬治王子’搞好關係。”
“好吧。”李慰不得不承認室友的話有道理,她雖然拿著一等獎學金申請到了號稱聯邦第一學府的曙光大學文思學院,但政治系什麼的實在是摸不著頭腦,只好參考身邊見過世面的同學,走一步算一步。
兩人不再費勁對話,深一腳淺一腳地穿越私人沙灘,進入那幢白色的別墅,門一關,外面的嘈雜頓時變得遙遠。
別墅內部又是另一種腔調:幽藍的燈光如水波般浸潤了整個空間,背景音樂是與燈光相配的爵士,舞池裡一對對親密相擁,翩然起舞。
高個女孩兒似乎發現了熟人,迫不及待地拋下李慰擠進人群,李慰先還能看到她鮮紅色的裙襬,轉眼便完全不見蹤跡。
李慰並不著急,相反,她大大地鬆了口氣,跟隨其他人到吧檯邊領了一杯橙汁,一邊豪飲一邊在別墅內到處亂晃。
她走路走得口渴,三兩下喝完橙汁,不知道空杯子該給誰,只好端在手裡,覺得燈光照在玻璃杯的外壁上流光溢彩,眯起眼睛透過杯底到處望。
別墅總共有三層,一層開派對,二三層也沒有禁止人們上去參觀。李慰倒沒有上樓,她聽說這種派對都會提供客房給擦槍走火的情侶,不敢去觀摩真人表演。
她溜達到了後院的游泳池,這裡人比較少,池邊的躺椅上隱約有一對親得難分難捨的男女,不過他們自覺躲進陰影中,李慰也就假裝他們不存在。
她遠遠地繞開,坐在游泳池邊上,脫了鞋把雙腿垂進清涼的水波里,伴著室內隱約傳出的爵士樂輕輕哼唱。
正當李慰愜意到十分的時候,她忽然有種奇怪的直覺,像是、像是有人在看著她。
她猛抬頭左右張望,周圍詭異得寂靜,不僅是遠處沙灘上的舞曲,連室內近在咫尺的爵士樂似乎也變得喑啞,變得若隱若現。
可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反而更清晰了,李慰也是心大,不但不害怕,反而對這個偷窺她的人產生好奇心和勝負欲,非要找出對方在哪裡。
她用眼睛找不到,便閉上眼,全身心地交付給第六感。
不在上,不在左、不在右……在下!
李慰霍然睜眼,俯身貼近泳池的表面,也就在同一瞬間,“嘩啦”聲音,池水中與她面對面地冒出一個人。
…………
……
那人冒出來的時機與角度都剛剛好,差點就吻上李慰,後者就像看到自己的映象從水面凸起,又像是遭遇了傳說中的水妖,唬得她往後急退,狼狽地滑坐在地。
她用手肘撐起自己,眼見著那人緩慢地升高,也沒注意他怎麼動作,就平平地從水池走到岸上,歪了歪腦袋,浸水的視線溼漉漉地凝視她。
只看著她。
那是個和她年紀相若的少年,或許還要小一點,渾身的面板都白得半透明,粼粼水光與幽幽燈光交相映在他的臉上、身上,讓他虛幻得像一個不切實際的夢境,又像童話裡的塞壬,以美貌和歌聲誘惑人類獻出靈魂。
“你是人類嗎?”李慰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不、不是,抱歉我電影看多了,你當然是人類,你是誰?”
那少年也不知有沒有聽懂她的話,他不出聲,歪著腦袋仔細地瞧她,視線一寸一寸地在她身上逡巡。那目光竟似有實質,浸涼、柔軟,李慰裸/露在外的面板剎時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偏偏他是毫無敵意的,她的直覺在他面前潰不成軍,他看她的時候也不像大多數男人那樣帶著難以掩飾的欲/望,他更像一隻懵懂無知的小獸,本能地親近第一眼見到的同類。
這孩子怕不是腦子有問題,李慰想。
那少年居高臨下地瞧了她許久,漸漸覺得光看不能滿足了,進而彎下腰,伸出右手想碰她的臉。
李慰迅速躲開,他摸了個空,細白的指尖失望地墜下一溜水珠。
最初的震撼過後,李慰這時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