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其他人不知道這一點,就連謝小釵也被唬住,一個個只感到心底發寒。
“難道海兒的虧就白吃了?”謝小玉的二嫂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現在不敢撒撥打滾,唯恐真的惹怒謝小玉。
“兩個混混已經被滅口,那個女人逃了,我又沒見過她,怎麼抓?”謝小玉朝自己侄子一瞪眼,然後轉頭看了幾個哥哥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倒是另外幾個女人可以抓起來問問。”
謝小玉的哥哥們全都低下頭,不敢吭聲。
“難道就這麼算了?”謝小玉的二嫂仍舊不依不撓,但語氣已經軟了許多。
“當然要追查下去,不過懷疑的物件實在太多,有可能是五行盟的人,也有可能是以前劍派聯盟的人,更有可能是官府的人,繼續往下挖的話,說不定婆娑大陸佛門和異族都有嫌疑。”謝小玉一口氣將有嫌疑的勢力全都數出來。
謝小玉的二嫂臉都白了,她雖然仍舊是土包子,卻比以前明白事理多了,自然知道這些勢力有多麼可怕。
“這……這仇豈不是沒辦法報?”謝小玉的二嫂哭喪著臉說道。
小胖子更是臉色發白,要他和這些勢力為仇作對,打死他也不敢;但是要他放棄復仇的念頭,他又不甘心。
看到這兩人服軟,謝小玉長長嘆息一聲:“當初我說過謝家飛黃騰達未必是好事,你們最好適應新的生活。”
“按照你的說法,以後豈不是不能外出、不能隨便說話、不能相信任何人了?”謝景閒失魂落魄地嘟囔道。
謝小玉冷笑一聲,問道:“知道皇帝為什麼稱孤道寡了吧?”
“稱孤道寡,孤家寡人……”謝景閒越發顯得失魂落魄,因為謝家還不是皇族,卻已經品嚐到皇族的無奈。
“但願來世莫生帝王家——這是一個皇帝說的話,古往今來有類似感嘆的帝王數不勝數,天家無親情,弒父殺母刺兄屠弟,這樣的事在皇家數不勝數。”謝小玉轉過頭看了躺在床上的小胖子一眼,眼神異常冰冷。
小胖子渾身一陣顫抖,怕極了。
不只是小胖子,謝家其他人也都感覺心底直冒寒氣。
天家無親情,為了奪取皇位,諸位皇子同室操戈,殺得血流成河,這在戲文中很常見,戲和評書裡只要一提到皇家,總離不開勾心鬥角、爾虞我詐,謝家幾個男人別的不懂,評書聽了不少,戲也看了不少,對運方面的印象很深。
“我……我們謝家還不是皇家啊!”謝小玉的母親顫抖著身子說道。
“差不多。現在曹家倒臺,朝廷沒人掌控,能坐上那個位置的家族不多,我們謝家絕對是其中之一,別人也是這樣認為。”謝小玉淡淡說道。
“那怎麼辦?”謝小玉的母親六神無主。
“想想看,戲文裡的皇家長什麼樣子?”謝小玉的語氣緩和下來。
“什麼樣子?我不太明白。”謝景閒訥訥說道,他真的怕了。
“居於深宮大內,輕易不得外出,對任何人都不能輕信,別說是外人,到了最後,即便親如父子、夫妻都不能信任……就像剛才我說的那樣,如果有人抓了侄兒脅迫二哥二嫂,說不定二哥二嫂一時胡塗就會做出什麼事……”謝小玉又嘿嘿一陣冷笑。
謝小玉那冷笑聲如同寒風般,刮過每一個人的心頭,此刻他們已經沒有以前的那種志得意滿,更多的是猜疑和恐懼。
“這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謝景閒臉色慘白,他現在情願回到以前的日子。
“爹,你說這種話有用嗎?”謝小玉輕輕搖著頭,道:“現在我們還有退縮的餘地嗎?大家只能自己小心,順便自求多福。”
從房裡退出來,謝小玉登上甲板,此刻他只感覺胸口發悶,難受得要命。
“哥,你是嚇唬他們?”謝小釵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
“不嚇唬他們一下,他們還會惹出更大的禍事。”謝小玉嘆道。
“這不是理由,恐怕你從來沒把我們當親人。”謝小釵早就想說這話,一直都沒辦法開口,這一次她忍不住了。
“或許吧,從四歲起我就去了元辰派,只有過年的時候回來幾天,可每一次回來,我都感覺到大家待我如同客人一樣,三分敬,七分畏;至於親情……說實話,我沒感覺到。”謝小玉異常坦率,他對這個妹妹沒什麼不可以說的。
轉頭看了身後一眼,謝小玉繼續說道:“血濃於水,爹孃生我、養我,我畢竟姓謝。當初我被流放天寶州,臨行之前請求我師父代為照顧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