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奶奶,還有肉……”
羅氏聞言,神色一怔,虞瀅與她說:“明日何嬸何叔都過來幫忙加固屋子,再建一間小茅草屋,何嬸不肯算工線,我琢磨著總該給他們做頓好的。”
羅氏沉默了下來,聲音略微消沉的說:“你的銀子,你便做主吧。”
說罷,便神色黯然地低下了頭。
虞瀅約莫知道她心中所想,無非是因現在全家皆由她這個不算正兒八經的媳婦撐著,心裡過意不去。
心裡過意不去,總好過倚靠著她,卻絲毫不念她的好的要好許多。
他們倚靠著她,她何嘗不是依靠著他們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來支撐著?
再者這一隅遮風擋雨的茅草屋,還不是他們伏家的?
虞瀅沒有再多想,也沒有去勸慰羅氏,只忙活了自己的去。
正要去把東西都放好,然後去做飯的時候,伏危所在的屋子中忽傳出“砰”的一聲巨響,把院子中的幾人都給驚著了,連忙往房屋走去。
可才走到門外,一道沉悶且緊繃著的聲音驀然傳出:“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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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急切中帶著隱隱怒意。
虞瀅正要掀開簾子的手一頓,這麼多天了,她第一回聽到伏危這麼有情緒話的聲音。
做過醫生的虞瀅隱約猜得到他是發生了什麼窘迫的事,連忙擋在了門口,擋住了伏安和羅氏,道:“先別進去。”
先看向伏安:“你用木桶去打些水回來燒。”
再看向羅氏:“你先與寧寧”
羅氏似乎也猜到了些什麼,與孫女說:“寧寧你帶著奶奶去何奶奶家。”
伏寧看了眼小嬸嬸,然後點了點頭,牽起奶奶的手慢慢地走出屋子。
伏安看著祖母離開,轉回頭,驚道:“為什麼不能進去?小叔可是摔了!”
虞瀅道:“我來就好,你趕緊去打水。”
伏安皺起了眉頭,想了想後,他那張稚嫩的臉上浮現了與他年紀不符合的凝重,他語重心長的說:“那你別欺負小叔,要是想欺負人的話,欺負我就好了。”
雖然和小叔不親,可是那是奶奶的親兒子。
奶奶經常因小叔而偷偷抹淚,他不想看到奶奶傷心。
虞瀅:……
默了一下,沒好氣的反問:“最近你可見我欺負誰了?”
伏安一愣,然後仔細想了想後,發現好像她也沒欺負過誰了,想到這,他搖了搖頭。
“那麼,還擔心嗎?”虞瀅問。
伏安想了想,搖了頭。
他往她身後的簾子看了一眼,然後也不說什麼了,徑自轉身走到水缸旁,原本想拿起舊盆去打水,想了想還是拿了新的桶去打水。
見人都走了,虞瀅才呼了一口氣,與屋中的伏危道:“需要幫忙的話,便直說。”
屋內靜默無聲,虞瀅也沒希望他能回覆自己,她也沒繼續等著,而是用新的陶灶起了火,裝滿了一陶罐的水在上面燒。
因她離屋子不遠,隱約聽得到屋中傳出低沉的喘息聲。
虞瀅看向草簾,嘆了一口氣。
年邁的老人腿腳不便,在遇上難以言喻的人之三急後,都會自尊受挫,會有一段時間的適應過程。
而這段過程中,脾氣就是再好的人,也會變得焦躁,易怒。
伏危還算好的了,這麼久以來都沒有罵過人,也沒有暴躁過。
虞瀅在瞧了一眼後,打定主意再過半刻後就進去。
半刻後,水已經燒得燙了起來。
她把熱水倒入舊木盆中,兌了些涼水,約莫得半盆的溫水。
虞瀅復而剪了一塊新的布放進了水盆中,端起水走到了門後,低聲說:“我進來了。”
她掀開草簾,從外走進,便見面色蒼白的伏危,正滿頭大汗地坐在了床上,衣衫也頗為凌亂。
伏危轉頭看向了她,靜默不語。
虞瀅端著水盆走來,說道:“是熱水,你自己擦洗一下。”
想了想,她問:“要幫忙嗎?”
伏危從未像現在這麼的挫敗過,哪怕剛斷雙腿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麼的窘促過。
他喉間滾了滾,口舌乾燥的啞聲問道:“我如此,你就不嫌棄?”
虞瀅把水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平靜的道:“所以你配合著治腿,也就是讓人嫌棄幾個月罷了,若是不配合,該你被嫌棄一輩子。”
伏危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