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微微有些尷尬,又拿著帕子不住拭淚,嘆道:“本來明明是件喜事,現在卻要變成……”喪事!
喪事二字,雖不敢說出口,但是那意思誰都能聽出來。
無憂心頭一怒,本來就火大了幾分,現在更加的火大,她眉頭蹙了蹙,冷笑一聲,“四姨娘是巴不得母親去吧?”
無憂本來就不待見小妾,一個府裡搞得烏煙瘴氣,就是因為女人多了去,這些做小妾的哪個不是拼命的攪合,因為只有亂中才能取財,為自己謀利,謀權。
無憂本來準備和這胡氏說兩句就將她打發回去,卻沒有想到這人這般沒有眼色,出口就詛咒蘇夫人,再看看她一身素白,無憂心頭的怒氣更甚。
原本為了蘇夫人的名聲,她不是不能忍,畢竟這屋子裡還有不少丫鬟婆子,雖說沒出來,但是都在留心她的一舉一動,就這樣忍了下去,只怕更加的不把蘇夫人當回事了,一個小妾都欺到家門口了,她這個做女兒的都什麼話不敢說,以後誰還把他們大房放在眼裡。
“大小姐這話說的,姨娘哪裡敢有這樣的心思,實在是大夫們都這樣……”胡氏低眉順眼,如同受驚的小兔子般偷瞄了無憂一眼。
無憂輕輕啟唇:“大夫?四姨娘知道外面的人稱無憂什麼吧?”
那站在無憂身後的侍衛有顆玲瓏心:“女神醫,您救了南苑鎮的數萬百姓,這份大恩,南苑鎮的百姓都將永遠記在心上。”
“四姨娘,聽到了沒有?”無憂眉頭蕩起一份譏諷:“所以四姨娘你這身白衣穿的早了,母親定然會沒事的。”
無憂說完就要打著簾子進去,誰知胡氏卻一下子擋在了無憂的身前:“大小姐,見血晦氣,您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還是不要沾這份晦氣了,再說,宮家應該很快就來迎親了,您見不得血。”
如果說剛剛無憂還能強忍著,那麼此刻,她是真的忍不下去了,這胡氏怕是在母親小產中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吧:剛剛她雖然在哭,卻掩飾不住眼底得逞的笑意。
所以怒了的無憂,腳掌一抬,狠狠地踩在胡氏的腳板上,只聽得胡氏尖叫一聲:“我的腳。”
無憂揚起一句寒徹入骨的笑意,吐出一句絲毫沒有歉意的道歉:“對不起呀,四姨娘,怎麼就沒瞧見你的腳在那裡,天黑,燈不明,真是對不起!”說著,無憂慌亂的跳起腳來,不過就像她說的天黑燈弱,她哪裡看得見胡氏的三寸金蓮,每一次落腳,都聽見胡氏發出一聲殺豬的聲音。
二個侍衛都抬頭看天,似乎天空上有什麼東西吸引了他們全部的注意力,根本聽不見胡氏的哀嚎,也沒打算勸架。
“對不起四姨娘,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啊……怎麼又踩上了,……無憂真是不是故意的……”無憂越發的慌亂了,而人在慌亂之下,總是看不清自己踩在什麼上面的,所以胡氏那雙腳在無憂的幾番折騰下,怕是沒有一兩個月下不了地了。
內室的丫頭婆子出來看了,發現無憂整個人嚇得臉色發白,似乎為自己做錯事兒慌亂不已,因為慌亂不已,所以更加的做錯事了。
“別……踩……了……”胡氏已經癱在了地上起不來了,而無憂卻沒打算放過她,她最後一下子似乎更慌了,一腳踩在了胡氏的玉手上,只聽得胡氏大叫一聲,整個人就暈了過去:她的骨頭斷了。
無憂嚇得一下子後退幾步,張著迷茫的大眼:“四姨娘,她……她……怎麼啦?”她極其無辜的看著站著的下人,一雙眼睛裡充滿了懼意,似乎到了現在還沒搞清楚她就是罪魁禍首。
蘇夫人房裡的丫頭紅袖呆了一下,就輕聲說了起來:“大小姐沒什麼,怕是四姨娘擔心夫人的身體,傷心之下,暈了過去吧!”
“大小姐,你不要慌了,四姨娘不過是和夫人姐妹情深,擔心夫人見了小姐心緒激動,所以才會拉住小姐,誰知道卻倒在地上,小姐慌了神,踩了幾腳,這不是什麼大事兒,您就莫要再慌了,還是進去看看夫人。”綠如接了口去,看著無憂的目光,卻是說不出的痛快:今天終於出了一口惡氣,這些天,夫人整日昏昏沉沉,不曾醒來,這些姨娘,一個個過來,明裡是看望夫人,暗地裡哪個不是咒著夫人,幸災樂禍的,巴不得夫人早點去了呢?
她們這些丫頭,看在眼裡,怒在心裡,奈何身份在這裡呢,什麼都不能做,倒是大小姐一回來就替夫人出了一口惡氣,真是痛快。
“是這樣嗎?”無憂瞧著紅袖,綠如再次發出疑問。
“是這樣,小姐,婢子瞧著就是這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