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不少,很為老友擔心:“不怕他母子聯手,反噬你一口?”
殷老太爺傲然:“那我就廢了一雙招子,將殷家拱手相讓又如何。”苦心經營,盡心培養,許蜜是把剃刀,剔除了家族、企業的毒瘤,而為平民怨,又必須犧牲這個野心過大的女人。她的兒子順勢上位,既安撫了家族人心,又不至於讓許蜜狗急跳牆。
虎毒尚且不食子,許蜜辛苦半生,若發現自己不過是老爺子的一把尖刀,用後被棄,怕不紅了眼睛掙個魚死網破。若接手的人是自己親生兒子,雖然不忿,倒也不至於拼命。
他嘆口氣,只怪家族裡貪婪的傢伙太多,偏又沒頭腦沒本事,流著一腔血,他卻不好親手剔除,只得藉助外人之手。而外人坐大,甚至掌握殷家,又絕非他所希望,許蜜和殷夜遙的出現可謂恰到好處。常言說母子連心,可惜這對母子都冷血了點,心和心距離大了點,正合利用。
想起遠在北方,已發展成佔據服裝業半壁江山的那間公司,還有公司幕後的那個小女孩兒,殷家老狐狸笑的很是狡詐。
更何況,他母子之間已埋下了地雷,不定何時,只要想讓它爆炸,他只需輕輕牽一牽連著北方的那根線,砰的一下,母子間僅存的感情灰飛煙滅,保證半點不剩。
殷夜遙站在晨風中,並不得閒。老人不喜歡聽電話鈴聲,他從不隨身帶著電話,卻不斷有手下走來,低聲請示,得到指示後再走回坡下,一一處理傳達。
精壯的漢子面露喜色疾步走來,低語:“查明瞭,他們一家昨天下午到了杭州,去樓外樓用過晚餐,在XXX酒店下榻。”
殷夜遙唇角露出一絲微笑,對方顯然是他的心腹,因此並不避開。
殷夜遙也不介意他看到自己的欣喜,低聲說:“爺爺喝完茶就離開杭州了,你隨我留下,告訴總公司明天的會議推遲,不重要的事情都交給許董事處理,重要的等我回去再做決定。”
漢子遲疑:“許董事若是問起來,我們……”
殷夜遙諷刺:“叫她先處理好我爸在外的那個私生子。”
漢子應諾,垂首而去。心中不免感慨,富貴人家無親情,母子相殘,比陌生人倒更顯殘酷。
他在晨風中抬起右手,憑空虛抓,掩不住唇角笑意。
秋上林,我們又碰面了。
手未放下,不遠處傳來銀鈴般嗓音:“喂,殷家的小子,你在幹嘛?”聲音嬌俏,態度略顯蠻橫。
殷老太爺正在品嚐,聞言微微一頓,茶盞離唇,望著老友,對方苦笑,無奈搖頭:“這個安瀾……”
殷家老狐狸微微笑:“唔,你打得好算盤。侄女嫁給我孫子,平白你就長了輩分。”
老和尚無奈:“快休提,快休提。我命她不許來,誰知哪個又給她通風報信,得知你孫子在,硬是追了過來。”
緣分實在很妙。當初他想撮合自家孫子和老友的孫女,看上女孩兒沉穩大方。誰料雙方成人,卻沒有如大人所期待的成雙成對,反而是老友的侄女,看上夜遙,苦追不放。
老狐狸算盤打得劈啪響。安瀾也是安家直系,安老頭年過三十父母又給他添了個小弟弟,疼到心坎裡,可惜小弟弟不愛權勢,只愛風雅,在安家說不上話。獨生女兒安瀾,目前正在讀大學,給養的嬌蠻無比,說一不二的性子。
許蜜看好她將來能繼承的遺產,不遺餘力的撮合。
哼,見識短淺。
老狐狸暗忖。若是老友的孫女,他必定贊成。至於安瀾這位侄女麼……卻犯不上觸動殷夜遙的逆鱗。
不過說來,這小子也算長情。這麼些年,本以為他早就忘了,誰能想到呢,年少時的一個心思堅持到如今……唔,這點像三弟……
殷夜遙聽到聲音,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轉頭就走,也顧不得禮貌,想著一會兒讓人和爺爺打招呼。
安瀾從小路上跑來,穿了一雙大紅繡花鞋,既顧慮鞋上沾泥,又怕他走掉,連連呼喊:“殷家的小子,喂,殷夜遙!”一聲比一聲急促尖銳,破壞了清晨寧靜。
他充耳不聞,只當自己是聾子,走得越發疾速。
安瀾一路小跑,終於追上他,氣喘吁吁埋怨:“你跑什麼!”
殷夜遙無奈,轉身:“安小姐你好。”
安瀾嘟嘴:“什麼安小姐,告訴過你叫我阿瀾的嘛!”聲音酥軟柔脆,悅耳動聽,可惜是對牛彈琴,對方簡促應付的一笑:“哈。安爺爺在坡上。”
匆忙一指,掉頭又要走開。
安瀾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