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萬一用過了力氣把老人家傷著,多難過呀。
就勢被李奶奶按在院裡的長凳上,氣呼呼的看著上林。
這孩子也怪,捱打了也不哭也不叫,委屈的睜著眼睛瞧自己,眼睛眨巴眨巴,水汪汪的,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張紅衛不禁又心疼開來,瞧小腳丫燙得……
心疼的呼呼吹起,邊哄著問:“疼不疼?”
上林咬牙:“不疼。”
張紅衛又心疼又好笑:“嘴硬吧你就!都燙成豬蹄了,還說不疼!”
下林在一旁拍手轉圈叫好:“哦,豬蹄,豬蹄!”
上林瞪他一眼,轉而溫言軟語的求:“媽,我真沒事兒。”
“沒事?幸虧這還是沒事的,要是有事,你要你的腳不要?”張紅衛聽她這麼說,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孩子在家瞎折騰她不是不知道,考慮著她還小,愛玩心切,幾個桃子也不值多少錢,還能拘著弟弟也在家裡不出門,要知道夏天最怕的就是男孩子湊到一堆下河游泳,雖然農村娃沒有那麼多講究不嬌氣,但河裡哪年不淹死幾個?下林年紀小,不敢到深水裡玩,平時只在淺水區撲騰,也保不齊他就溜了進去,上林也只比他大一歲,再強也只有兩隻眼睛,哪能隨時隨地看著他!
抱有這樣的想法,張紅衛一直沒有禁止上林行事,至於後來上林跟鄰居李大嬸去趕集,李大嬸晚上當稀奇事兒把這孩子賣果汁兒的行動告訴她,她也沒有真正當回事。
畢竟李大嬸要忙著看店,雖然知道很多人出於稀奇都買,但並不確切的知曉上林一天能賣多少錢。她只當這事兒是張紅衛兩口子指使的,還說他們會培養孩子,有經濟頭腦呢!
說起來張紅衛不高興聽到這話——好歹秋建國是正兒八經的工人,經濟頭腦?能受誰尊敬?
不怨她落後,實在是八十年代,經濟落後的地方對經商,還頗有爭議。人們一方面羨慕經商的人有大把的錢花,一方面又自持身份,不肯放棄鐵飯碗,覺得私營業主矮人一頭。
她跟孩子爹也打趣兒的問過上林賺了幾毛錢。
在她心中,能賺上幾毛錢,已經很了不得!小孩子鬧著玩過家家的遊戲……她倒懂事,賺了錢也不亂花,買了筆回來學寫字。問堂哥求了一年級的課本,回來自己一個個的認,又教給弟弟,上林這孩子看上去不如下林聰明,但在學習上卻能頂下林兩個!這才幾天呀,學會幾十個字了!
瞅著她媽神遊天外,臉色稍霽,上林連忙求著:“媽,讓我繼續賣吧。”
張紅衛回神,沒好氣的斷然拒絕:“不行!”
上林不服氣,鼓鼓勇氣想再次開口,說服她,張紅衛狠狠的一瞪眼:“我告訴你啊,老實的跟家裡待著,你要不想在家裡,就跟著你爺爺奶奶下地!這勞什子…果什麼玩意兒?”
一旁玩著的下林接腔:“果汁。”
“對,果汁,別想再搗鼓!浪費多少果子!”
怕她不放在心上,故意板起臉一本正經的訓斥。上林鬱悶,暴力勢的家庭教育是導致貧困的關鍵因素!斷人財路,那是要遭天譴地——物件是自個兒親孃,天譴就免了,她在心裡嘟囔不滿兩句吧!
隨手扯過被子,穿針引線撩被邊,這被子是她的陪嫁,當年扯了最好的綢緞面布料一針一線縫起來,小叔子結婚蓋房子,請了工匠在家裡住著,當時是冬天,工匠隨身只帶了一床,晚上冷的不行,婆婆要了她的被子去給工匠師傅當‘壓被子’用,房子蓋好了,被子沒回來,小叔子藉口他的被子都是陳年的棉花不暖和,把嫁妝被子留下一直用到新媳婦進門。本想新媳婦進了門,自然有她的嫁妝被子,這下總該還回來了吧?沒想到人家兩口子沒事人一樣,決口不提,她問了一遭,張春花推說不知道,小叔子推說沒找著,還是大嫂有一次偷偷告訴她,她的嫁妝被子給人家當成了褥子,鋪在新床底下呢!
這可給她氣壞了!
如果是冬天,或者是沒有,她也不計較,都是自家人,誰用不是用!可你陪嫁的棉被也有十幾床,憑什麼你的陪嫁就是寶貝捨不得鋪在身子底下,別人的陪嫁就不值錢?
藉著一次大傢伙都在張春花新房玩鬧,她假裝不經意掀開了床單,驚訝的表示下面就是‘失蹤’已久的棉被!張春花臉色難看到極點,當場表示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定拆了洗了送還。果然第二天就把棉被拆洗乾淨,送還回來,當晚兩口子就鬧了嘴,張春花一口咬定丈夫故意給她沒臉,把別人蓋過的棉被給她鋪在床下,哭著說,我也是俺媽嬌生慣養如珠如玉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