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園,與手下扮作陌不相識的兩名過路閒客,蹲在路邊休息。
歇息了片刻,吳齊遠遠窺著遠處的三柳園,心裡暗道:曲家的守衛之嚴密,可不同一般的鄉豪勢族,見實在找不到機會接近三柳園,就從曲陽鎮繞遠處折回金川河口去。
三柳園內,湖北岸的涼亭上,濃髯略染霜的曲武陽一雙虎目圓溜溜的瞪著跪在石階上兩名中年人,揪眉蹙心的沉聲說道:“活生生的人,給你們弄丟了!你們竟然還以為斌兒等得厭煩先回來了,你們就是這樣給我交待的!”
“襲營時,怕少爺生出什麼意外,屬下便留兩人陪同少爺在楊樹林邊等候;撤出時,我們返回楊樹林,除少爺與兩名隨扈人不見外,並無其他異常。當時情勢緊迫;大火已起,江寧兵馬司的馬步兵及按察使司的緝騎隨時都會出城圍捕,屬下不敢帶著這麼多人在外面停留,先行繞回來……屬下這就領人去尋少爺!”
“怎麼去找?生這麼大的案子,按察使司、江寧兵馬司說不定都派人在金川河口一帶佈下密探。你若領人過去,萬一失手,不是將火引到曲家頭上來?你去將二爺找來,以巡檢司的名義去關心一下案子進展,看看有沒有斌兒的線索!”曲武陽強忍住對獨子的憂心,讓手下去找他的堂弟,曲陽鎮巡檢司巡檢曲武明,“你將得力人手都召回到三柳園來,暗中覬覦金川獄島的不止我們一家,說不定斌兒就是給這些人趁亂摸走。要是按察使司這兩天沒有反應,就會有人將竹槓子敲到我們曲家頭上來的。我就這麼一個兒子,無論花多大代價,我都要保全他的性命……”
集雲社在河口募工流民駐營被襲後混亂一片,死傷慘重,完全沒有反擊之力,曲武陽萬萬沒有想到他的獨子就落在他認為不堪一擊的集雲社手裡,落在林縛手裡,他更沒有想到,就算他願意花太大的代價保他獨子一命,林縛卻沒有跟他交易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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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寧城,半畝蓮院,這是奢飛虎到江寧擔任晉安侯進奏使後新搬進的宅子。
清離晨光時,宋佳正在她的秀房裡對著銅鏡梳理如鴉秀,身後左右各有一名侍婢持著銅鏡。隔牆夾道里有馬蹄聲傳來,宋佳手裡拈著一支花鈿,細聽著馬蹄聲,心裡暗想:這大清晨的會有什麼急事?
宋佳丟下手裡的花鈿,朝屋外跑去,就看見布在城外的密探一襲黑衣在宅子管事的引領下走進院子裡來。他們看到宋佳走過來,都行禮道:“見過少夫人……”
“生什麼事情?”
“集雲社從北岸募集流民,昨日聚集金川河口,夜裡遇襲,募集來的做工流民,夜裡死了三十六人,傷者近百人……”密探稟告道。
“好……”奢飛虎從另一間屋走出來,聽到這事忍不住大聲叫好,說道,“叫他充硬骨頭,早該有人給他們教訓。”
“不是杜先生派的人手?”宋佳疑惑的看著奢飛虎。
“殺那些沒用的流民做什麼,殺雞嚇猴?”奢飛虎搖了搖頭,否認他讓杜榮幹過這事。
“既然不是你與杜先生乾的,有什麼好?”宋佳沒好氣的說道,“要是讓顧悟塵、林縛將事情懷疑奢家頭上,可不是冤枉得很?”
奢飛虎微微一怔,林縛可是清楚他們也有在那段江堤建堆疊碼頭的心思,再說那段江堤上去的地事實上已經透過慶豐行秘密收購到手裡,林縛要利用按察使司的勢力去調查,只怕不難查到,昨夜生這樣的事情,很容易給懷疑到他們頭上。
雖說奢飛虎心裡很想給林縛他們一些教訓,也不介意這譚水變得更濁,,但也絕不想沒在江寧站穩腳跟前就跟顧悟塵鬧僵關係,也絕不想自己就這樣給拖下渾水裡去;這件事的背後多半是有人是針對顧悟塵,顧悟塵在來江寧赴任途中就遭遇刺客,只是這事沒有給聲張出去罷了。
“我們要怎麼做?”奢飛虎問妻子,在這些事情上,他知道妻子比自己更足智多謀、做事周詳。
“杜先生那邊要做什麼事情,暫時收一下手。金川河口傷者這麼多,應該緊缺傷藥,營地失了火,說不定衣被等物也緊缺,這邊趕緊置辦一些讓人送過去,慰問之時也表明一下態度。”宋佳說道。
“行,我這就讓人去安排。”奢飛虎說道。
“算了,還是我出城一趟吧,我去問問明月要不要一起過去,”宋佳說道,“這些天在城裡住得憋氣,正想出城散散心去。”
奢飛虎猶豫了一下,也沒有多說別的,只說道:“你去問明月吧。”江寧這邊講究個大家閨秀不拋頭露面,不過東閩晉安府處於濱海,男人下海打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