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藥瓶一指,含笑道:“前因後果,你們都知道了。如今也不用多說,瓶裡丸藥,你們各人服下一枚,今後咱們君臣相得,再無嫌隙。”
酈琛冷笑一聲,道:“趙暄,我當真錯看了你。還道你過了這十幾年,多少有些長進,卻原來還只會用這般下三濫的手段。”
睿宗微笑道:“酈琛,你不必激我。倘若你不是一意孤行,我也不必出動這手段。你卻放心,這瓶裡的附骨丹已是另行變化過的配方,只消按時服用解藥,於人決無大損。且也只給你兩個用,並沒有琬兒的份。”
他說到“琬兒的份”這四個字時,便見劍光一閃,跟著便是叮叮叮一陣密如連珠的脆響。陸通在旁看得分明,酈琛飄身上前,頃刻間遞出了十七八招。
睿宗嘆道:“酈琛,沒有用的。”他面前兩條灰色人影,飄忽如魅,手中各持一條節棒,與酈琛一柄長劍戰在一起。但見劍光如虹,棒去似風,三人都是以快打快的招式,幾連身形也看不清。陸通只看了兩眼,便有些頭暈目眩。
簡淇叫道:“陸通,琬兒,快走!”簡琬道:“我幫著師父!”伸手
46、第三十四章 。。。
去腰間摸劍,一摸卻摸了個空。原來進宮時不能帶兵刃,長劍並未帶在身邊。她怔了一怔,陸通伸手抓住了她手臂,拉著她向樓口便走。
睿宗笑道:“走不脫的。”話音未落,樓梯上腳步聲大作,數十名黃衣武士各持長劍,奔上樓來。當先兩人一聲大喊,雙雙躍起,兩柄劍一左一右,疾向簡琬和陸通頭上砍去。
酈琛輕叱一聲:“好不要臉!”挺身躍前,長劍倏出,將兩股劍都蕩了開去。劍勢不絕,跟著又刺向一人手腕。驀地裡左右兩柄劍呼地砍出,將他這一劍接過。先前那兩人一擊不中,隨即縱身躍開,雙劍並出,卻向簡淇身上招呼過去。這幾下連擊、換人一氣呵成,便如預先安排就緒、又演練過無數遍一般。頃刻之間,三四十名黃衣武士圍成了方陣,將四人困在中央,數十把長劍青光森森,直向各人要害處進擊,此起彼伏,綿連不絕。
酈琛清嘯一聲,手中長劍劍光暴漲,化作一個數尺方圓的光球,將陸通等三人都籠在其中。但見周遭無數劍光翻滾靈動,曲走龍蛇,一俟挨近了那光球,便都翩若驚鴻一般飛了出去。陸通一生之中,從未見過有人施展這般高明的劍術,心中敬佩之意,油然而生:“小郡主說她師父是天下第一劍手,果然不錯。他這等劍法,小非兒倘若手中沒兵刃,也不是他的對手。”
然而室中佈下的這一個劍陣,端地是厲害無比。來的這數十名黃衣武士均是禁中千挑萬選的好手,單打獨鬥比起酈琛雖大有不若,在陣中卻配合默契,一人受挫,旁邊便有數人互動攻守,圓轉嫻熟,竟是密不透風。酈琛劍法雖高,一時卻也無法突破這一個劍陣。陸通心中暗暗焦急:“這樣打法,他總有力氣耗盡的時候。咱們手上都沒兵刃,可怎麼打法?”
突然間眼前一蓬紅雨灑落,卻是酈琛揮劍砍中了一名武士肩頭。那人甚是勇悍,咬牙不吭一聲,仍是奮力出劍,然而行動之際,不免大失靈便。這一來配合澀滯,過得片刻,便聽“嘿”的一聲,又有一名武士臂上中劍。陸通大喜,知道酈琛只消再砍中一兩人,缺口開啟,這個陣法便破了。
睿宗笑道:“子堅,這許多奴才,究竟還不是你的對手。”輕輕拍了下手,兩邊側門砰地開啟,又有三四十名黑衣武官湧了進來。陸通一驚之下,只見原先攻擊酈琛的兩名武士快步退了開去,由新來的兩人補入位置,心中一凜,登時明白了對方的用意:“媽的,鳥皇帝排下了這個鬼陣,居然還來車輪戰的法子!”
果然眾黑衣武官在四下站定了方位,一俟有黃衣武士退出,便即補入方陣。陣勢不住變動,黃黑交替之際,始終將四人圍困其中。酈琛苦戰良久,這些人卻是以逸待勞,白色劍光組成的光球不住縮小,漸漸便有遮擋不支的光景。一名黑衣武官瞧出便宜,搶步上前,揮劍疾刺,酈琛劍尖斜掠,在他劍面上劃了一個圓弧,啪地一聲,長劍應聲而斷,半截劍尖飛了出去。
便聽一人叫道:“子堅,辛月葵!”正是簡淇的聲音。陸通一怔,忽地眼前蓬地炸開一團煙霧,跟著鼻中聞到一股辛辣之氣,心道:“是毒煙!”欲待閉氣,已經身不由己,軟綿綿地倒了下去。便聽“撲通”、“撲通”,周圍武士紛紛摔倒。這毒藥發作好不快速,頃刻之間,通身麻木,難以動彈。
睿宗好整以暇地道:“簡淇,辛月葵的方子,你卻還沒寫給過我。”他站在房間另一頭,那毒煙原是裹挾在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