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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是,對方能看穿我們的身份嗎?”

紫顏微笑,電目斜射,對面茶樓上一個俯身下望的麗顏女子縮回了身。

兩人往玉觀樓走近了幾步。紫顏的織金雲雁錦緞明珠袍很是奪目,長生所穿的鬥牛織金緞袍亦是風流蘊藉,路人紛紛投以豔羨目光。長生只覺不妥,小聲道:“是不是太張揚了?”紫顏做了個噓聲的手勢,長生便見照浪的身影在樓內晃了一下。

驟然回身太過刻意,紫顏與長生默契地走向茶樓底層,叫了兩碗熱茶。

照浪徑直朝兩人走來,長生慌不迭地凝視手中的茶水,聽到那城主在紫顏耳畔笑曰:“竟穿了我當年送的料子。”

長生顰眉一想,果然是照浪所贈衣料做的衣裳,大為懊惱。少爺若是每每這般招搖過市,別說易容手段高明的照浪能看破,就是引車賣漿之流也知道他不是常人。

紫顏並不尷尬,笑道:“你從城主降格為樓主了?”照浪回望玉觀樓一眼,輕蔑之意溢於言表,紫顏便窺見了不羈的游龍,被纖細的鎖鏈困住了首尾,卻依然騰躍於雲端天上,有弒神的傲氣。

這是他和照浪即使敵對也惺惺相惜的原由。

“玉觀樓是做什麼的,想來你已聽聞。如今你名揚宇內,依舊在天子腳下,九重天忽有君恩,少不得要承情給面,莫要辜負才好。否則……”照浪的笑容裡夾雜幾分陰險,末兩字充滿了幸災樂禍的意味。“既然來了,不想去見見你的對手?”

長生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拉了拉紫顏的衣袖。紫顏甩開手,長生看到那個瑰麗的身影飄然進了玉觀樓,連忙跟在後面。

樓內四根楠木金柱通天而上,周圍有十二根柱圍成一個整圓,長生仰頭看了眼,只覺氣象莊嚴。幾張泥金彩畫圍屏將底層劃為幾塊,依稀有人聲自樓上傳來,為偌大空間添了一筆生氣。站在樓中央彷彿乾坤在心,油然生出一擲千金的豪情。

“你久在家裡憋屈,不妨過來小住。”照浪指點樓內,侃侃而談,“此處每間佈置各有風情,樓上更有數千冊醫書,是我以往蒐羅而來,想看就來走動走動。”

“是你以前殺人時,順手打劫的吧?”紫顏不為所動。

照浪恍若未聞,指了圍屏後面道:“外面掛的,就是這位先生的招牌。”

紫顏與長生走近,一男子安坐在紅木嵌螺鈿靈芝椅上,手中捏了一塊名貴的黃蠟石。從身後看,他衣飾華麗講究,手指修長白皙。長生好奇地踮腳探看,紫顏瞧了那人的背影神色微變,很快又如清風掠過,不起波瀾。

照浪朗聲道:“你不是想見紫先生嗎?人已經到了。”

能在未明端倪時第一個挑戰紫顏,長生暗想此人勇氣可嘉,又恨恨地將照浪看好戲的神色收於眼底,努力維持紫顏那般不動聲色的神態,平平遞出視線,看椅上那人有何反應。

那男子拱起的背顫了顫,像是忽地從睡夢中醒來,哈哈大笑:“我是老熟人了,紫先生一定記得我。”他回過頭來,赫然是眾人在北荒所遇的左格爾,體態更為富態,養得白白胖胖。他周身多了股囂然之氣,彷彿出籠的猛獸,自有狂妄的本錢。

長生想起舊怨,耳目齜裂,恨不能一腳踹過去。

紫顏無動於衷地點頭,猶如陌路。照浪在旁冷笑,見多了他這副冷麵,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看不到紫顏的驚恐。嘆了口氣,一心期盼玉觀樓裡能出一個讓紫顏束手無策的易容師。

只要一個就好。

左格爾一笑,知他不告而別,又盜走了紫顏的相思剪,與這家人的關係由熱轉冷,實是咎由自取。若不是贏了紫顏就能躍上龍門,他也捨不得拋頭露面,將到手的寶貝吐出去。

“如先生能允我挑戰,一旦在下輸了,自當奉上相思剪。”左格爾閒淡說道,有勝券在握的篤定。與方河集上相遇時一樣,他要的無非功名利祿,長生不屑地想,這樣的人不配做少爺的對手。

紫顏不作理會,像是沒聽到他的話,竟踱到圍屏邊欣賞錯彩鏤空的人物畫作。他在樓內緩緩走動,步步生蓮,引得餘下兩人的視線跟了他轉動,左格爾頓如黯然失色的塵埃,墮入了泥土。

左格爾大聲地指了長生道:“我就以長生的面容和先生一試高下。”照浪認真地看著紫顏,嘴角浮起詭譎的笑容。

彷彿有細小的波紋漾起在心間,紫顏的步子凝空一滯,繼而略快了半分,踏在地上。他始終默然不語,長生嗆聲道:“什麼雞鳴狗盜之徒,敢在小爺臉上動刀?”

左格爾毫不理會,兀自眯了眼對紫顏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