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怪他。”朱靈立馬搖頭,她知道沈佩玲最喜歡聽話的人,所以每次在陸夫人面前,她都儘量表現得特別聽話懂事,就好像她是個提線木偶,可以任憑沈佩玲指揮。
“那就好。”沈佩玲笑了笑,“果然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朱靈握住沈佩玲的手,她總覺得今天的沈佩玲對自己的態度很是冷淡,以前她不是這樣的,失去陸老夫人這座靠山的話,她就真的完了。剛剛踏進陸家的半隻腳也不得不收回來。她握著沈佩玲的手,急切地說道:“這個孩子流了,以後我還可以再生。陸太太你不要難過,我還年輕,我跟恆陽有的是機會!”
沈佩玲將手抽了出來,只淡淡說了句,“時間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沈佩玲在朱靈的病床前坐了還不到十分鐘,朱靈試圖留住沈佩玲,可是她沒有成功,沈佩玲頭也不回地走了,留給她的背影跟陸恆陽的一樣冷漠。
朱靈還不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生孩子當媽媽了,可是沈佩玲卻知道。原本朱靈懷著孩子的時候,沈佩玲所有的關注點都落在朱靈肚子裡的孩子上。所謂母憑子貴,沈佩玲只覺得朱靈聽話懂事,哪裡哪裡都好。她的出身學歷,她跟陸恆陽在一起時的情形沈佩玲通通可以不計較,這些都是次要的。可是,當朱靈肚子裡的孩子一沒,遮蔽這所有瑕疵的盾牌消失不見,她不好的出身,大學肄業的學歷,靠著見不得光的方式勾引她家兒子的事實被不斷放大,沈佩玲覺得,她配不上自己的兒子了。
更何況,她以後再也不能懷孕了,他們陸家缺的就是香火,沒必要讓自己兒子娶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女人。以她兒子陸恆陽現在的身份地位,娶個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沈佩玲當天就把宋姨帶回了陸宅,朱靈一直盼著她再來醫院看望自己。可是她盼望著盼望著,沒有盼來沈佩玲,卻盼來了自己的父母。
病房門被推開的時候,朱靈還以為是沈佩玲或者陸恆陽,她迫不及待地從床上坐起來看向門口。
推門而入的卻是她遠在家鄉的父母,“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朱靈一時之間怔住了,關於她被學校退學,關於她懷孕的事,朱靈一直瞞著父母。小地方上的思想觀念比較落後,朱靈原本想等到孩子生下來,她跟陸恆陽領證結婚了再告訴父母,到時候木已成舟,喜悅會把原本的醜陋掩蓋好。可是現在,父母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朱靈不知道該怎樣面對。
朱靈父母的臉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他們臉上寫滿了失望和悲傷,父母臉上的表情刺痛了朱靈,她還是讓父母臉上蒙羞了,她還是讓他們失望了。
“爸,媽,你們怎麼會到這裡來的?”朱靈被父母看得有點扛不住了,不由得心虛地又問了一遍。
朱靈的爸爸是個暴躁脾氣,他看著朱靈,舉起手來就要打朱靈,“我怎麼會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女兒?!拆散別人家庭,還懷了人家的孩子,你自己是不是也覺得沒臉回去見我們了?我跟你媽再不來,祖上的臉就都讓你丟光了!”朱靈爸爸的巴掌沒有落下,因為朱靈的媽媽死死攔住了他。
朱靈媽媽早就哭得泣不成聲,“老朱啊,你少說兩句,別打孩子,孩子現在身體虛,你把她打壞了可怎麼辦?”
“我直接打死她!”朱靈爸爸正處在氣頭上,當他看到人家郵寄到他家的那些照片和那封義憤填膺,指責他們家教女無方的信後,他氣得心臟病都發作了,救護車把他接到醫院才搶救過來的。他好了之後就帶著朱靈的媽媽來到北京,他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讓他們朱家丟盡臉面的女兒。
“我跟你媽一輩子勤勤懇懇,自問這大半輩子沒做過虧心事,行的端走的正。我朱建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你讓我跟你媽的老臉往哪兒擱啊?你是不是就喜歡打你老子的臉,你來打,來打啊!”朱建國情緒異常激動,小地方的人更是傳統,也更看重名聲。
朱靈低著頭不停流淚,她不敢抬頭看父親一眼,更不知該如何面對淚流滿面的母親。
朱建國急火攻心,一個巴掌一個巴掌地往自己臉上招呼,“你不讓我打她,好,我打我自己。我真該死,教出了這樣的女兒,我該死,我該死!教出這樣的女兒都是我的錯!我該死!”
朱靈媽媽看著丈夫的樣子,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作孽啊,真是作孽啊!”一輩子勤勤懇懇,努力生活的小市民,他們從未有過害人之心,如今他們的女兒卻害得別人家妻離子散。人家還找上門來罵他們,他們一時之間哪裡受得了?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