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賈魯昕多番努力爭取之後的結果。
後來到了杏楊鎮,雖然不知自己為何要寄住到餘家去,但是餘父餘母都是性情極好的人,又有餘子茂這樣古靈精怪又淘氣的孩子一起做伴,說來這是他人生以來過得最開心的幾年。
在這裡,他只是一個小輩,一個能夠得以被長輩輕聲訓斥、教導,還有關懷的孩子,加之餘子茂的性子活潑又是愛玩的年紀,兩人相處起來雖有摩擦卻也還算融洽,拘謹了多年的性子一旦鬆了繩子,再想套上韁繩就顯得格外難適了。
會和張靜北那樣肆無忌憚的打鬧在一起,這又何嘗不是他放縱自己,沉溺在這杏楊鎮的人所特有的濃郁人情裡,這裡讓他感覺溫暖。
明知賈高林最近往餘家跑的次數越來越多,但是賈魯昕猶豫再三,還是收拾東西顛顛地跑來了。
見到賈高林,賈魯昕心裡有些發怯,偏偏張靜北就跟無視了那人似的,見著他就嘻嘻哈哈地衝他鬧,心情微緩之餘不禁有些莞爾。
賈魯昕禮貌地和餘媽媽打招呼,拎著一袋子禮品就進來了,暗暗吐口氣兒,告訴自己不能怯步,在心裡打足了氣才勉強做到姿態坦然地面對賈高林,以往的小心思他是從來不在張靜北這些人面前掩飾的,但是對著賈高林,他不得不收斂幾分。
頂著賈高林冷漠的眼神尋了個椅子在餘子茂身旁坐下,賈魯昕很努力地忽視那如針芒在背的目光,對著餘子茂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白淨的小臉陽光明媚。
張靜北和餘子茂同時皺皺鼻子,這死孩子,就會使這招,真是,真是……怎麼看都討厭不起來。
人和人的情感太過於複雜,但是遲鈍如餘子茂,對賈魯昕於自己那小心翼翼的愛護之情卻並不是毫無知覺,雖然他對這種愛護和親近之由有些不太理解,但是對於一個願意都自己好的人,他是怎麼也討厭不起來的,也因此,護短如張靜北才會對賈魯昕那略顯過火的神經質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多有包容。
屋裡的暖氣很足,不過賈魯昕的手腳始終都冰涼涼的沒什麼溫度,他是坐在餘子茂旁邊的,一次摸牌的間隙無意中碰到他的指尖,登時被他泛冷的溫度給驚得頭皮一涼,餘子茂難忍不悅地看他,死死盯了兩秒,才略帶抱怨地起身給他倒了杯熱開水,一把塞進他手裡,眉頭皺的緊緊的,又不是小孩子,怎麼連照顧自己都不會,嘖!
張靜北拿了一手的臭牌,正擰著眉琢磨怎麼才能反敗為勝呢,一聽餘子茂這小聲嘀咕,眼皮一撩就瞟了眼餘子茂左邊的賈魯昕,看他神情怔怔,撇撇嘴又看向餘子茂右邊的賈高林,眸色深沉,唇線抿得直直地,顯然餘子茂對賈魯昕的親近讓他不太高興了。
嘁,餘小茂這是倒了哪門子黴,怎麼惹上這兩兄弟?張靜北抿抿嘴,趁著那幾個還在暗較勁兒,扭頭偷偷摸了李博陽的幾張牌給換了,從一至十都給換了個溜順之後,才拍著桌子嗷嗷亂叫,開始了啊,快點快點,磨嘰啥呢,今兒個爺我大殺四方,通通給大爺我上繳壓歲錢,哈哈……
這臭不要臉的……!!!
餘子茂關顧著糾結那兩兄弟的暗波洶湧去了,一時也沒想到張靜北當著大傢伙的面還能幹出這狸貓換太子的事兒,摸著牌很是費了些神,倒是剛才一心二用的賈高林不輕不重瞟了眼張靜北,見人壓根沒當回事兒般該咋樣還咋樣,半點沒不好意思地大包大攬將那一堆紅票子給摟了回去,不禁嘴角抽抽,很是無語了一番。
五個人玩牌玩到半夜一點多,後半夜基本是李博陽和賈高林在較勁兒,張靜北玩累了就摸著手機玩遊戲,一手塞了塊切好的蘋果進嘴裡,時不時地也給李博陽喂一塊,神情慵懶動作嫻熟地讓人連說一聲膩歪都多餘。
餘子茂殺得興起,還有半途退了出來給他當軍師的賈魯昕,在這三人激烈廝殺中,竟也佔了不上不下的位置,可把他給樂得,只有賈魯昕在一旁看著心緒頗雜,怕在場的幾個小人精察覺,忙垂下眼皮斂了眼底的深沉。
張靜北偶爾也會分些心神探頭去看三人廝殺的戰況,大多時候,他則在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賈魯昕和賈高林兩兄弟,他一早就察覺到這兩人的怪異情緒,只是平時忽略太多,倒是從不曾專心細察過,這會兒再看,倒是看出了許多矛盾之處。
先且不說賈魯昕的問題,單提這賈高林,張靜北對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上輩子他和餘子茂一同走在一起時的情景,說是融洽,卻更多的是餘子茂被壓制住的成份多些,只是他上輩子原就瑣事繁多,和餘子茂也不如這輩子親近,乍一眼看過去只當他兩走一起也沒什麼不對,畢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