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先生聽得出她的情緒越來越壞,“夫人不知聽過這句話沒有?批命者不批本身命,沒有人能算得出自己的運程,同理,正因為夫人自己本身是那關鍵,所以才不能更快地喚回將軍的記憶,夫人應該更有耐性……”
“耐性,耐性,蕭先生我聽夠了。”謝芙忍不住低吼了一聲,可以接受兩人的離別,但她接受不了兩人的疏離,“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似乎只有我一個人在原地等,而他就是怎樣也回不來。那種等不到人的心焦,蕭先生是無論如何也體會不到的。”說完,她即轉身離去,不再看向那人回來的方向,她是人,她也會累的。
蕭先生回頭看著那落寞而蕭瑟的背影,惟有再度嘆息一聲,這場折磨已經夠久了,抬頭看了看老天,它什麼時候才放過一對有情人?看來光等老天的啟未沒有用了,他再度看了看那大道,眉尖深鎖。
冉溥的大軍卻是提前到達了平陽,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大後方,臉上都裂開了笑容。他看了看前來迎接的楊雄等人,搜尋半天,卻沒有發現那個嬌小的身影,眼底有著一抹連他自己也沒發覺的失望。
“將軍在找夫人嗎?”關翊道。
冉溥的臉上沒有表露出情緒,而是狀似平淡地問:“她還好吧?我記得有給她去信,說是我們這兩天就會到。”
“將軍認為夫人會好過嗎?這大半年來您給她寫過多少次信?信裡有對她的關懷嗎?若只是討論戰術的那種信不提也罷。”關翊忍不住為謝芙抱不平,原本以為將軍即使不記得了,但也會對夫人在字裡行間表現出一點點關心才對,但有一次她趁著謝芙不注意,偷偷看了一眼那隨意放在長案上的信,信裡只有寥寥幾句,皆是在說軍中事,並沒有一般夫妻中應有的親暱之情
“我從來不知阿翊你也如此多愁善感?還是她向你抱怨的?”冉溥有些微微愕然地道。
“將軍看來是失憶失得很徹底,夫人是什麼個性的人?她不會是個隨意向人抱怨的人,只是我們大家都在為她難過而已。”關翊也不怕會惹怒他,眼眉一挑地道。
冉溥頓時沉默了,其實他心裡何嘗沒有對她的想念?一旦鬧暇下來,他就會想過她,想過在太原的那次親熱,她的嘴唇柔柔的,至今似乎仍記得那溫度,不期然地伸手摸了摸唇,“我去看看她。”說完,他大跨步離開。
關翊看到他走遠了,臉上這才露出一抹笑。
“你故意這樣說好讓將軍去找郡主嗎?””阿壽不期然地走近她道。
關翊聳茸肩,“我說的有錯嗎?將軍能得到一個這麼好的妻子本就該好好地待她,而不是以失憶為藉口不關心不過問,還是你也想念你的阿杏丫頭?”最後的話有幾分酸溜溜。
阿壽不知她為什麼要扯上阿杏?但仍是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關副將,你是一個好人。”
關翊正想要再說什麼,突然聽到許章喚她,她這才與阿壽擺擺手,轉身離去。
越接近那房間,冉溥的心情就越沉重,腳下的軍靴發出的聲響也越來越輕,有著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面對那個小妻子,這麼久,他仍找不出該如何與她相處?站在房門前幾度要推開門,但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個小女人?
門“咿呀”地從裡面拉開,阿靜驚愕地看著冉溥,“將軍什麼時候回來的?郡主還說您明天才會到。”
“剛剛。”冉溥隨口道,臉上的急切與焦慮卻隱藏起來,“夫人呢?”
阿靜嘆息一聲,“郡圭正在屋子裡,她讓我去給您安排另一個房間。”說到這裡,她的眼中也有幾分責備地看了眼冉溥,輕轉身出門,把這空間留給這對夫妻。
冉溥放輕腳步走進內室,頓時聞到一陣酒香味,眉尖皺了起來,臨近傍晚,她窩在房裡喝酒?頓時顧不上放輕腳步,加快步伐走近她,果然看到她趴在窗臺前,自斟自飲,雙眼迷朦,看得出她喝醉了。
謝芙倒了倒酒,伸手把那酒杯端起來喝了喝,一滴酒也沒有了?她的眼中有幾分迷感,又倒了倒,還是沒有,遂把那酒壺扔到一邊,大聲嚷道:“阿靜,再給我端一壺酒來?阿靜……”她有些歪歪扭扭地欲站起來,但最終又無力地跌回原位,趴在案上,“拿酒來。”
冉溥的心裡頓時如被刀割一般,那疼痛令他的腰彎了起來,她怎麼可以這樣虐待自己?深深撥出一口胸間的濁氣,他上前去把她手裡的酒杯拿開“你喝醉了。”
“沒有,沒有,我怎麼會喝醉了?”謝芙歪著頭道,那雙美麗的星眸因為染上了醉意更顯得朦朧了,“我跟你說啊,呃,我,我沒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