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縣城,公路就變成了土路。到了這裡,已經沒有路了。一片雜草與碎石構成的荒地,周圍生長著高矮不一的灌木。遠處有樹林,林木高大,植株密集。人可以走,車是開不進去的。
每人揹著一個雙肩包,謝浩然與賀明明也不例外。留下兩名隨從守車,一行人在南宮立峰的帶領下,朝著遠處白雪皚皚的山巔緩緩走去。
南宮鎮平一路上都在發著牢騷。
“真不明白為什麼要選在這種地方開什麼修真大會。雖說是上古修士定下的規矩,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找個山莊酒店的多好,要與時俱進嘛!”
“昨天晚上就不該放那些傢伙走。狠狠收拾他們一頓,也順便找點兒樂子。”
謝浩然知道南宮鎮平只是隨口說說,於是笑著給了他後背上輕輕一拳,叮囑道:“你說歸說,眼睛看著腳下的路,可別崴了腳。我們已經帶著一個麻煩上路了,你可不要成為第二個麻煩。”
南宮鎮平下意識地轉過身,看了一眼被兩名賀姓隨員分別扣住左右雙臂,牢牢夾在中間的孫曉斌,很是鄙夷地搖搖頭:“你想多了,我可不會變成他那個樣子。”
孫曉斌面如死灰,一聲不吭,機械地邁著腳步。
他是謝浩然此次前來參加天境山大會的原因之一。
……
完全沒有路,只有一個朝前的方向。普通人無法涉足這裡的確有其原因,無論是陡峭的懸崖,還是散亂的石堆,都會成為阻礙腳步的重重困難。即便是專業運動員在這種地方也很難保持體力,最多前行兩小時左右,就會被缺氧環境與高耗能地形擊敗。
修為的重要性,在這種時候清清楚楚顯示出來。
謝浩然他們來得不算早。之前已經有很多人沿著這個方向上山。但是他們這一隊很強,修為最弱的南宮世家隨從,也是煉氣中期的境界。看著他們從後面匆匆趕上,坐在亂石堆裡休息的很多前行者紛紛面露驚訝,想要上前打個招呼,問問這些人是何門何派,卻之看到對方如同一陣風,從眼前迅速衝過,根本不做搭理,什麼也沒有留下。
即便是修士,也是要吃飯的。
揹包裡裝著巧克力與壓縮餅乾,謝浩然的儲物戒指裡帶著各種食品和大量瓶裝水。臨近中午的時候,他們進入了山脈內部,遠遠看到數百人聚在一塊空地上。
南宮立峰指著位於這些人正中的那片環形區域道:“那個就是傳送法陣。”
謝浩然“唔”了一聲,加快了腳下速度。幾分鐘後,已經來到法陣前面。
聚集在這裡的人應該是按照家族與門派分開。山中氣候與外部不同,時而下雨,時而晴空萬里。但是溫度比起外部要低了很多。高階修士對此並不在意,修為低下的人就必須多穿衣服。很多人顯然是此前來過,有了經驗。他們帶著酒精爐,燃點起一堆堆旺火,能夠在這種地方燒傷一壺開水,衝杯熱茶,或者咖啡,已經是很不錯的享受。
謝浩然這隊人剛到,立刻引起了眾多等候者的注意。無數雙眼睛從四面八方看過來,目光有好奇、疑惑、羨慕、畏懼、尊敬、冷漠……
在這裡,服裝穿著是最能夠體現個人實力與修為的東西。
他們都穿著清涼的夏裝。尤其是賀明明,身為其中唯一的女性,她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緞面襯衫,下面是灰白色的運動熱褲,修長的雙腿被黑色絲襪包裹,腳上踩著相同色系的高幫跑鞋。
能夠來到這裡的人,都是頗有身家。有人看了看手腕上帶有溫度計的表,指標顯示這裡只有十二攝氏度。在眾多身穿厚厚秋、冬服裝的修真者中間,賀明明的確算是特立獨行。
沒人敢對此發表議論,更不會有人像昨天晚上賓館裡那些不長眼的傢伙一樣發表個人見解。區別是如此之大,就像貧民窟裡突然走進來一個腰纏萬貫的富翁,身邊圍繞著全副武裝的強大護衛。除了畏懼和恐懼,誰也不敢生出“把這個傢伙宰了搶劫”的心思。
當然,別的念頭,多多少少還是有那麼一點。
幾個年輕且長相不錯的傢伙,就有些躍躍欲試。
賀明明被一干男人圍在中間,顯然身份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