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記錄員離開房間。
周俊平用兇狠的目光盯著謝浩然:“你想對我說什麼?求饒?還是想要跪下來讓我放過你?”
“真不明白你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想法。”謝浩然譏諷道:“你未免把你自己看得太高了。你顯然並不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還是你已經知道,只是在裝聾作啞?”
周俊平沒有說話。他用深沉的目光注視著謝浩然,足足過了兩分鐘,才出明顯帶有不甘成分的低語:“我媽的治療費用由你負責,然後你向我媽公開道歉,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說起來,周俊平也很頭疼。
剛得到周佳被人打傷住院訊息的時候,周俊平很憤怒,有種想要把那個叫做謝浩然的學生生死活剝的衝動。
學院方面派了專人在醫院看護,周俊平從警方與院方得到的訊息,所有不利點都指向母親周佳。
私自賣了學生的畫,還扣下一大筆畫款。這些事情讓周俊平心中的怒火瞬間偃旗息鼓,也實在找不到作的機會。
說實話,謝浩然要求單獨談談,也正中周俊平的下懷。
謝浩然的目光裡全是嘲諷:“你好像並不清楚狀況。”
周俊平沒理他,也沒有爭執。他咬牙切齒出威脅:“這是我的底線。如果你拒絕,那就等著被學院方面開除。”
謝浩然出輕蔑的笑聲:“你還是先聽聽我的要求再說吧!”
望著比自己年輕很多的謝浩然,再想想之前在外面見過的青靈集團律師,周俊平心裡不由得有些捉『摸』不定。他試探著問:“怎麼,你父母在青靈集團擔任高管?”
他沒有把謝浩然與青靈集團之間產生聯絡。這只是一個學生,也太年輕了。青靈集團的人之所以出現在派出所,周俊平估計是謝浩然家裡的關係,託了人,想要把罪責儘量減輕。
謝浩然舉起右手,先是壓下大拇指,然後是食指,出威嚴的聲音:“三件事情。先,把我那些賣掉的畫要回來。不能有絲毫破損,總共四張,一張也不能少。”
周俊平眼角抽搐了一下。他產生了一種感覺————已經沒必要談下去了,因為光是第一個條件,自己就無法做到。
謝浩然的聲音在繼續:“其次,周佳必須向我的老師蘇恆聯教授公開道歉。最後,周佳必須向我公開道歉。”
沉默片刻,周俊平陰森森地笑了起來:“沒想到你的要求還挺多……我想問問你,你哪來這麼足的底氣?如果我拒絕呢?”
“那就一切走正常程式。”謝浩然認真地說:“周佳盜賣我的作品,她犯了盜竊罪。我會以這個向法院報請司法審議。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如果你拒絕我的條件,事情真的走到那一步,無論你做什麼都晚了。”
周俊平從椅子上站起來,毫不理睬謝浩然,直接走向房門。
他覺得沒必要再談下去。
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
……
謝浩然正式就周佳盜竊自己畫作一事,向法院提起了訴訟申請。案件本身並不複雜,調查取證也很簡單,然而法律程式擺在那裡,等到一切明瞭,法院宣判,還需要時間。
周佳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專用外形固定器將整個頭部包在其中。手術很成功,碎裂的下頜骨基本復原,醫生也開出了補充鈣質的『藥』物。她這段時間嘴唇沒辦法張大,只能從中間咧開一道狹窄的縫隙,飲食也基本上以流質為主。
丈夫比周佳年紀大,五十多歲的人了。剛做完手術的那幾天,一直在醫院陪著。後來實在熬不住,就與親戚家人輪流過來守夜。雖說醫院裡有護工,但周佳還是覺得身邊應該有個自己人才放心。
今天早上醒來,主治醫生照例帶著兩個小護士進來查房。只是不知
道為什麼,周佳覺得三個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奇怪。醫生冷冰冰的,說話也帶著同樣的腔調。兩個護士站在床尾,戴著口罩,看不到她們臉上的表情,可是從那兩雙眼睛裡,周佳看到了鄙夷和嘲笑,甚至還有令人難以忍受的譏諷。
火氣就這樣猛然一下子升騰起來。但是周佳不好作,因為對方從頭到尾就沒說過一個侮辱自己的字,只是按照程式正常查房。這讓周佳不由得產生了一絲錯覺————我是不是太多心了?還是我看錯了?
懷疑很快得到了證實。
天氣很好,外面陽光明媚。在病床上躺久了,周佳也想要出去走走。她讓護工攙著自己,出了病房,剛走到靠近樓梯口的護士站,就聽見櫃檯裡面傳來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