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到姜記綢莊時,繡娘們己做工近兩個時辰。
夥計將一車車布匹棉花運入綢莊,兵士把做好的冬衣一車車運走,兩撥人各司其職,井然有序的忙活。
姜舒檢視了一番,見一切正常,準備離開去下一間綢莊時,聽到一聲驚呼。
“這布料怎麼這麼脆弱,稍一用力就撕裂了。”
“咦,這匹發黴了,都是黴點……”
姜舒折身回去,拿過有問題的布匹檢視。
當真發黴了。
“展開看看。”
姜舒讓兩名繡娘各執一端將布匹拉展開,仔細檢視。
很可惜,從外到裡,整匹布都有黴點,湊近一聞,黴味刺鼻。
姜舒兩手捏住布匹,輕輕用力。
“刺啦——”布匹應聲而裂。
姜舒立時眉頭緊皺,指揮所有繡娘夥計,檢查其他布匹。
一刻鐘後,繡娘夥計驚急道:“王妃,都發黴朽了。”
若只是發黴,尚可洗乾淨晾乾後再用。可這些布匹朽了,稍一用力就會破裂,根本無法再用。
姜舒面色沉凝,抿唇問劉掌櫃:“這批布有多少?”
劉掌櫃道:“到店的有三車,共一百八十匹,後面還有沒到的,不知有多少。”
“且其他綢鋪,怕也是一樣的貨品。”
姜記自己的布匹早己用完,近幾日用的都是其他綢鋪布莊的布匹,頭一次出現這樣的問題。
掃了一眼滿屋攤堆的布匹,姜舒沉問:“是哪家的貨?”
貨品出現這般大的差錯,是意外還是有心而為?
劉掌櫃道:“黃記綢莊。”
“黃記綢莊?”姜舒有些不確信。
劉掌櫃肯定道:“是。”
姜舒秀眉蹙的更狠了。
黃老闆與姜父交好,還曾幫助姜記度過難關,怎麼會給姜記這樣的貨?
姜舒百思不得解,而眼下最要緊的,是弄到新的布匹,以免耽誤工期。
“現在怎麼辦?今天還能做嗎?”繡娘們面面相覷後望向姜舒。
姜舒果斷道:“做。”
“這……怎麼做?”繡娘們看著滿地不能用的布匹,不知姜舒何意。
深吸口氣冷靜下來,姜舒快速思索決策道:“劉掌櫃,派人去尋我爹,弄清其他鋪子是否如此。若貨品都有問題,裝車拉去黃家。”
“另外,再派人去尋黃老闆,請他回黃家相見。”
“是。”劉掌櫃應下,吩咐幾名夥計分頭行事,剩下的則和繡娘一道,將損毀的布匹裝車。
姜舒快步離開,去臨近的綢鋪檢視情況。
一個時辰後,姜舒到了黃家。
“黃伯父可回來了?”姜舒問門房下人。
下人道:“回來了,王妃快請。”
姜舒隨著下人進府,到了廳堂。
“王妃。”黃老闆起身行禮。
姜舒擺手道:“黃伯父不必多禮。”
待坐定後,姜舒首問:“黃伯父可知送到姜記的布匹有問題?”
黃老闆一臉愧色的搖頭:“方才我看過姜記送回來的貨品,實在對不住,我事先並不知曉。”
在姜舒來之前,姜記己送來幾車布匹,問明緣由後黃老闆親自抽驗,大為震驚。
見姜舒一臉疑問,黃老闆解釋道:“這批貨是由犬子採購,我己讓人去尋他了。
兩人說話間,姜父到了。
姜舒急聲詢問情況。
姜父皺眉道:“西城和北城共有十一車貨,都發黴朽壞了。”
姜舒聽後凝重道:“加上東城和南城的十三車,共計二十西車。”
一車六十匹,一共便有一千多匹,且黃記庫房怕是還有不少。
黃記此次,損失重大。
“唉!”黃老闆重嘆口氣,痛心不己。
姜舒和姜父對視一眼,寬慰幾句後斟酌開口:“黃伯父庫中可還有能用布匹?”
黃老闆頷首道:“有,我這便讓人重新調貨。”
“多謝黃伯父。”姜舒鬆了口氣。
大事要緊,損失只能暫擱。
黃老闆擺擺手,喚來人安排下去。
姜父也吩咐姜記夥計,跟著去重新運貨。
黃記專營綢莊,綢莊生意做的比姜記更大,存貨充足。
只是這一耽擱,怎麼也得半日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