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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道。”玄天青不慌不忙,對著身後一招手:“人來。”

自有兩個小廝模樣的人抬了一方落著銅鎖的雕花大箱子。玄天青修長的手指嗑了嗑箱蓋:“霓裳羽衣。”

桑娘臉上的肌肉又抽動了一下。猶記得上個來提親的男人也是抬了這麼一方大箱子上來,開啟來看時,裡面卻是無數密密麻麻的昆蟲翅膀做的一件長裙。夠輕夠薄夠亮夠震撼。卻害得打小怕昆蟲的她好幾天沒吃下飯。

桑娘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鄉親們卻是伸長了脖子唯恐看不到。這箱子上落的鎖是九子連環鎖。只見那玄天青微彎下腰,雙手微動,那鎖就被他拆開了。這讓桑娘又多了一分危機意識。這個男人,只怕是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哪。

玄天青解開了鎖卻不著急揭開箱蓋,站直身體看著桑娘:“這霓裳羽衣乃是我家傳之寶。需得滴血認主,否則箱開羽衣必羽化而去。”

桑娘心裡一動,已有了計較。姑且不論真假。若他後面兩件事情完成不了自己豈不是白白捱了一針?於是便微微點頭:“如此請公子先完成後兩項。若我先滴了血公子卻完不成,豈不是白白送我一套衣服麼?桑娘可不能佔公子便宜。”

玄天青笑笑,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卻沒有說什麼。抬手從袖袋裡拿出一盞再普通不過的白布燈籠。桑娘看著他,不由得心裡一緊,唉呀一聲,已然明白這個難題怕是難不住他了。

玄天青拿過筆墨,揮手便在白布上繪下了數叢翠竹。待到墨跡稍幹,示意小廝將一個琉璃盞點亮了拿過來放在燈籠中心,然後再將事先準備好的蟋蟀放進燈籠裡,蒙上口。於黑暗之處看去,蟋蟀的身影便在那翠竹之上來往,活靈活現,一如畫中蟋蟀活了一般。

鄉親們拍手稱奇。難得他能動到這份心思,竟然滿足了第二個要求。桑娘看了燈籠半晌,也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的聰明。只得吩咐王大娘找了兩個人把那九蛟纏珠球取了出來。

這九蛟纏珠球若有成人拳頭大小,端的是雕刻細緻,巧奪天空。只是這樣放在托盤上微微的晃動,裡面的套球便在嘩啦啦轉個不停。仔細看過去一層套一層,哪能看見中心小龍的影子?

玄天青走到玉球旁邊,觀察了半晌。鄉親們都屏息凝氣的看著他。這個男人舉手投足間都自有一股魅力,在眾人的心目中,是完全配得上桑孃的。甚至還有不少人暗暗擔心桑娘題目出的太過刁鑽。白白錯過了一段好姻緣。

玄天青的手指微微伸出,點到了放置玉球的托盤上。只見一條渾身沙金色的小蛇,從他的袖口裡遊了出來。四周一片驚呼。桑孃的臉色又是一變。那小蛇抬起頭來看了看玉球,找了個縫隙便鑽進去了。只見得玉球輕微的晃了兩晃,卻不見有什麼劇烈的轉動。大約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小蛇從球裡遊了出來,嘴裡銜著一顆亮閃閃的金豆子。

全場頓時掌聲雷動。玄天青取了豆,收了蛇,拿著金豆子走到桑孃的面前:“如此可以滴血認主了麼?”

桑娘只得隨著玄天青走到了木箱邊。細看去那箱蓋上雕刻著朵朵睡蓮。箱蓋中央的睡蓮是金色的。花芯佈滿小小的微孔。玄天青看了看桑娘,早有人吩咐取過了最粗的繡花針,在桑孃的指尖扎了一下,隨即擠出一地鮮血,滴到了花芯之上。

鮮血迅速滲透了進去,箱子如有生命力一般將那滴血吸了個乾淨。桑娘驚疑不定的看著,玄天青雲淡風清的說了一聲好了,隨即開了箱。

頓時滿場光華。從箱子裡騰起一件狀若舞衣的薄紗裙。半透明的衣服表面流動著鮮活的水波紋,飄帶無風自動,仔細聽來,隱隱有風鈴之聲。衣服的胸口部位,有一朵細小的血色蓮花,同樣具有生命力一般,重複著由花朵到盛開的過程。

於是就這樣,玄天青滿足了她所有的要求,做生意的人一諾千金。她桑娘再怎麼不願意嫁人,再怎麼不想成為這個生來一對桃花眼男人的娘子,卻不得不嫁了。

上轎,出轎,跨火盆,握蘋果,拜天地。頭暈眼花中完成了整個婚禮的過程。一大早起來就被折騰。桑娘早餓得頭腦發暈。被眾人簇擁著送入洞房,按禮,新郎還是要回去陪酒席的。桑娘等到新房的門合上,嘈雜聲遠去,便從床上跳將下來,跑到圓桌旁,半撩起自己的蓋頭大吃特吃起來。

旁邊傳來低低沉沉的笑聲。桑娘半轉過身子,頓時石化。明明聽見他隨著眾人出去的啊。怎的他還在房裡?!

“這蓋頭,應該是新郎揭的。”玄天青走了過來,摁下桑孃的手,於是她的蓋頭便又自然垂落。桑娘看著他的手。如他的人一般修長而骨節分明。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