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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身上,讓她生不如死——如此你們也不在乎?!”

“救得一時算一時。他日若有孽業天青自會替她承受。”

玄天青雙手緊握冰刀,雙眸瞬間由純然的冰青化為銀白。他的身體血液逆行,盡數匯入手中的冰刀之中,如靈蛟一般順著刀身蜿蜒而上。冰刀閃過一道混合著青色狐火的血色光芒,瞬間化作了冰魄血刃。玄天青的身體與冰魄血刃合二為一,整個地府頓時爆發強烈的熾熱風暴,橫捲了整個天地,阻住了一眾鬼差與無慮大師的去向。

數萬年來暗無天日的地府瞬間暴露在燎天的狐火中。鬼差們經不住這樣劇烈的風暴紛紛四散奔逃。無慮大師握緊銅環杖,金色的佛光護住了自己的身軀,隔著那劇烈燃燒的狐火看過去,玄天青慢慢閉上了雙眼,身形與冰魄血刃水波紋一般漸漸盪漾開來,一點一滴的從地府中逐漸消失。

彷彿預知玄天青會追隨著他前來。汴滄月靜靜的立於槐樹下,冷然的看著由遠及近的玄天青。空氣中依然遊蕩著那樣若有似無的血霧,模糊著人的視線,也讓玄天青的身影顯得分外的虛幻飄搖。

汴滄月獨自一人,長身而立。桑娘不知所終。玄天青到得近前停下了腳步。佛手鈴可以掩去一切氣息。所以而今她身上的死氣他也便絲毫都感受不到。汴滄月打量了一眼玄天青手中緊攥得冰魄血刃,幾不可見的挑了挑眉:“你還有何話可說?”

“玄某無話可說。”玄天青慢慢的坐在地上,臉色若雪般蒼白,微微的喘著氣:“她而今的情況,也許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再無人能保她周全。玄某……唯求她平安便罷。生魂與死體結合完成之後,必遭天劫。玄某但求能替她受了這一劫。”

汴滄月凝視玄天青良久,默不作聲的轉過了身子,身形漸漸消失在越發濃中的血霧之中……

平石鎮的這個秋天過的很不尋常。入秋之後全國範圍內便爆發了大規模的瘟疫。死傷慘重。天氣驟然變得異常,整日裡天地間飄散著血色的濃霧,即使在白日正午時分,也只能隱約透過濃霧依稀看見天上有一顆血陽。夜間則越發的陰森。白日裡仿若回到了夏季酷暑一般,一到晚間又冰寒刺骨,連那屋簷下都掛著一尺來長的稜冰。這樣異常的氣候直接導致了田裡顆粒無收,大量的流民離開了自己的家園,想要找一個情況能夠稍微好一些的地方安身立命,卻往往在路途之中便睏乏致死。流民大規模的遷徙和死亡導致瘟疫的進一步擴大。全國上下人人自危。初時死掉的屍體官還會出面集中處理。到了後來,成山成海的屍體只能被雜亂的仍作一堆,在白日的高溫下迅速的腐爛化膿。原本平靜安詳的世界就這樣一夜之間變成了人間地獄。

王大娘敲了敲門。聽見裡面懶洋洋的數了一聲進來,方才推門走了進去。大娘的身上穿著素白的衣裳。至從那血霧飄散以來大家穿衣服就開始偏重淺色。唯有這樣在濃霧中方能看的清楚一些。奇怪的是那樣的霧只是飄散在天地間,室內仍然同以往一般,沒有什麼不同。大娘在床頭放下手中的藥碗,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汴滄月:“汴公子,我家小姐的藥熬好了。”語畢便垂了手立在一旁。

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彷彿就是在起血霧的那一天,許久未見的汴公子抱著沉沉昏迷的桑娘回到了桑府。簡單的告知王大娘她家公子爺已經休了她家夫人便不再多說。不過他倒是和白大夫一起在桑府裡住了下來替桑娘治病。這一個月來桑孃的身子未見什麼起色,不過面容倒是紅潤了一些。大娘知道自己雖然是桑孃的乳孃,身份上總歸是個下人。有好些個事情,若是桑娘不提,她也不好開口。再加上這汴公子幾乎是日日守在桑孃的身邊。近乎寸步不離。這要是擱在以前,必然會說他壞了桑孃的名聲——他連夜間也是在桑孃的房裡度過的。最初的時候桑娘昏迷不醒他只說是怕她危險必須要守夜,而今桑娘已醒他卻依然守著不放。他心裡的心思,即使是王大娘也揣摸出了幾分——可是現在這天災人禍的,只求能好好的活著,每天能有口飯吃就好,也沒有人會在後面指指點點,關心桑娘緣何會被玄天青所休,又怎麼在這麼快的時間裡就去了汴滄月的身邊。

汴滄月探手拿起碗,皺著眉頭輕輕的吹了吹,自己又親自嚐了一小口,方才遞給桑娘:“喝吧,冷熱正好。”

桑娘接過了碗,毫不抵抗的盡數喝了下去,抬眼向王大娘看來。王大娘迎著桑孃的目光,心裡便是一跳。總覺得她家夫人有什麼地方和以前不一樣了。具體是什麼卻又說不上來,看那樣貌,眼睛依然是那雙眼睛,鼻子依然是那鼻子,也沒有什麼改變啊。為什麼就是覺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