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大年根兒底下出門兒買東西的!」我著急著下車,「你也下來!過去上理髮店把頭髮鉸了!正月裡不能鉸頭啊!」
「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小帥哥兒嗎?」唐彬在車裡喊著。
臘月二十九的晚上,太陽一下山,唐彬開始貼他寫好的福字和對子。
「你丫就一神經病!非得今天貼!還得晚上。」他推開門,「寫好了就貼唄,哪天不行啊。」
我在屋兒裡拿麵糊打成膠,給他往外送,他剛要說話,就目瞪口呆了。對過兒那家兒也正貼著呢,他往樓下趴趴頭兒,然後回頭看著我:「真都貼啊!」
我樂:「這不是嗎?」
三十兒那天,我一大早兒就起來了。
「唐彬,我回趟家啊!」
「噢,你去吧。」他B扎那兒接著睡。
我出門兒,開了我的腳踏車往家騎。
到了家裡,屋裡已經被我媽拿布和報紙蓋好了。我走進我的屋兒,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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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上面的櫃子,拿出一個紅布包袱,裝進我的包裡,再開啟抽屜,拿出一個繡著哪吒的小荷包兒。滿意的出了門兒。
路上看見賣鍋巴菜的,買了兩碗。帶回去給他吃。
我一身涼氣兒的推開門兒,他B正光著膀子趴窗戶上往外看呢。
「怎麼了?」
「一夜之間,」他驚呼,「貼滿了。」
我看看他,順著往外瞧:「不就是吊錢兒嗎?我昨天晚上也貼上了。」
「這社群裡住的也應該是挺有文化的人啊!」他說的話就沒有一句讓我愛聽的。
「文化的就不是中國人了?有文化的就不是天津人了!」我怒喝他一句。
他轉過頭兒來看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天津的春節文化不是你這種一般人能理解得了的!」我奚落他一句,「起來吃吧!」
「吃什麼?你買早點了?」
「鍋巴菜。」我笑笑。
他起來先抱住我。下邊兒挺得又硬又直:「為了過年這都多少天了。」
我推開他:「吃飯去。一會兒包餃子,一塊兒!」
他很生氣:「艾樂直!」
我笑:「幹嘛?」
「快點兒過來幫把兒手兒!」指著他下邊兒高高突起來的地方。
「不行!一會兒還得包餃子呢!」我大笑。
他很不高興,但拿我沒辦法。我笑笑,脫掉外套。他洗了臉。
「今天暖氣挺足的了。」他一邊吃著『鍋巴菜』一邊兒說,「這玩藝兒真好吃。」
我脫得就剩下秋衣秋褲了。到廚房裡把餃子餡分好。
「這麼多啊!」他看著那兩盆的餡兒。
「你昨天晚上睡得跟豬似的。我半夜起來弄好的,怕今天來不及了,素餡兒裡邊兒十多種呢,累死了。你一會兒包三鮮的,我包素的吧。素的不好包。」我一邊把醬豆腐拌進去,一邊兒衝他說。
「好!」他答應得挺痛快,吃完了洗乾淨了碗,就過來和我一塊兒包餃子,我們家的陽臺外邊兒放的是做好的肉、雞、肘子、買來的火腿、醬牛肉,廚房裡堆滿了饅頭和『蒸餅兒』、水果、糖、乾貨。
他突然間發現這屋子裡的大不一樣,直勾勾兒地看著我:「樂直,我發現你丫是一活文物。」
我看看他,笑了一下:「貧氣。」
中午之前,我們包好了一百二十八個三鮮的,四十八個素餡兒餃子。中午飯好歹吃了。我拿出鞭炮。
「去哪兒放,我昨天加好油兒了。」唐彬盯著我問。
「樓下。」
「樓下?」他看著我。
「當然,你還惦著上樓頂子上放去啊!」我白了他一眼。
「讓放?」
「當然讓放!」
「天津真是。。。。。。」
「真是農村是吧!」我看著他,「我就知道你逼要這麼說!」
「不是,不是農村,天津真是讓人理解不出來的一個地介兒。說什麼好呢。大肚兒漢(大腹便便的人;意指可以容下很多種東西、不同的文化)吧。什麼東西都能找著。」
我沒理他。只是盤算著今天晚上這年該怎麼過。
【第十章】
大年三十兒晚上,所有的好菜擺上了桌,六點半一過,外邊兒就響起鞭炮的聲音了。
我把屋兒裡的燈開了個通明。
「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