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嶽風忍不住問道,“哪一面是正面?”
“金色是正面,雷強電弱,銀色是反面,電強雷弱,這一面鏡子,一刻鐘會翻轉一次,如果是正面,閃電不會殺人,還有可能啟用你的元氣,如果轉到反面,強如胡天行,也是形神俱滅。”陽太昊頓了一下,“小子,你考慮好了嗎?我有言在先,啟用元氣,並非十拿九穩,因為每個人的體質不同,開竅仍有失敗的可能。”
“總比全無指望要強。”嶽風長吐一口氣,“我可不想當一輩子石頭。”
陽太昊沉默一下,忽又說道:“小狐狸。”
“幹嗎?”依依一想到胡天行受刑的情形,氣也不打一處來,“老不死,你有屁就放。”
老不死哼了一聲,說道:“那個天道布武,還有多少時間?”
“大半個月。”依依狐疑起來,“老不死,你問這個幹嗎?”
“隨便問問。”陽太昊漫不經意地說道。
“接下來怎麼做?”嶽風心生忐忑。
“等待。”陽太昊說道,“等待鏡子翻到正面。”
時光點滴流逝,嶽風只覺度時如年,開竅是他七年來的夢想,可當夢想觸手可及,他的心裡又是千頭萬緒,不知道從何說起。七年來經歷的希望、失望乃至於絕望,種種的情愫,在他的心裡不斷地重現,父親失望的眼神,雲若鼓勵的目光,還有其他人幸災樂禍的笑臉,七年的光陰,彷彿濃縮在了短短的一刻,突然之間,嶽風悲喜交集,眼淚怔怔地流了下來。
“嶽風。”依依吃驚問道,“你怎麼哭啦?”
“沒什麼?”嶽風抹去眼淚,笑著說,“我只是太高興了。”
“呆子。”依依笑著看他,“你是不是想嶽伯伯了。”她說到這兒,臉色微微一暗,“還有,還有那個雲若姑娘。”
嶽風不忍騙他,輕輕點頭。依依低下頭,沉默不語。
望著小狐女,一剎那,萬千情愫湧上心頭,嶽風忽覺熱血上湧,不顧一切地伸出雙手,緊緊地摟住了依依,將她抵在牆上,噙住嬌花般的雙唇,吮吸著丁香似的柔舌。依依熱切地回應著他,兩人的唇舌間,彷彿也生出了強烈的電流,一陣一陣地流遍全身。電光閃爍之間,兩人忘我激吻,偌大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他們兩人,過去不曾有,未來不再有,所有的只有當前,儘管只是片刻的歡悅,這一刻,儼然變成了永恆。
刺耳的尖嘯聲停了下來,又變回了噝噝的鳴響。
“時間到了。”陽太昊慢慢說道。
兩人默默分開,望著少女的面容,嶽風突然有些沮喪。
“去吧。”依依握住他手,目光溫柔如水,用心語說道,“無論怎樣,我都在這兒等你。”
嶽風點了點頭,轉過身,跳過圓臺和階梯之間的縫隙,走向閃電凝聚的光柱,光柱的中心,正對著蓮花玉座,每一聲電流的鳴嘯,都衝擊著嶽風的神志。
“嶽風。”依依突然叫了一聲。嶽風轉眼看去,少女的眼裡,不知何故充滿了淚水,眼淚流了出來,順著白嫩的雙頰,滴落在她的衣襟上。
“她為什麼要哭?”嶽風心生恍惚,望著離合閃爍的電光,忽然感到一絲不祥。
開竅的希望,戰勝了理智,他猶豫了一下,邁步走進了電光。
白光刺眼,刺痛和麻痺從天而落,順著他的頭頂向下貫注,那感覺就像是一股冰冷的火焰,在他的身子裡熊熊燃燒。嶽風五內翻騰,手臂僵硬,他坐倒在蓮花座上,整個身子陷入了一種古怪的僵直,就像是一具沒有生命的蠟像,冰冷的電火在他體內燃燒,將他燒成了一個薄薄的空殼。
空虛的感覺,持續了一分多鐘。緊跟著,嶽風渾身一震,麻痺已久的身體,忽又生出了知覺。他深切地感覺,身體至深至秘的地方,有一扇門戶突然開啟,門後蓄積已久的洪水洶湧而出,一股巨大的熱流湧向四肢,奔騰,翻滾,像是一條困鎖已久的神龍,而今斷金鎖,倒玉柱,破困而出,所向披靡,一切阻攔之物,遇上這一股狂龍似的洪流,統統瓦解破碎,化為烏有。
這種突破的感覺,奇妙得不可言說,嶽風沒有經歷過死亡,但他深信,死後重生的快意,大概也不過如此。
他的口鼻眼耳,全都流淌出青色的氣體,這青色不太淡,也不太濃,清澈明朗,就像是新雨過後的天空。
天青色的元氣從他的指尖流了出來,慢慢凝聚成形,化為了一尊盤坐的人形,體格高大偉岸,高出嶽風足足一頭,他的面目慢慢浮現,粗獷嚴峻,長鬚飄拂,濃眉向上一挑,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