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海汪洋,水蛇吞之不盡,成百上千,纏著繞著,拼命鑽向幻蛟的軀幹,液態的軀體變得堅硬如鐵,摩擦幻蛟鱗甲,激起淡淡的青煙。
嶽風感同身受,如受刀劍穿刺,身邊的酒蛇成群結隊、不斷湧來,勢如狂潮激流,來了又去,去了又來,若非酒罡加身,勢必讓其鑽入體內,為所欲為。
“老不死。”嶽風面紅如血,兩眼怒張,渾身的元氣,全都鼓盪起來,無朋的勁氣化為酒罡噴出,激盪酒海,水勢漫天,嶽風心絃繃緊,忍不住叫出聲來,“現在怎麼辦?”
“很簡單。”陽太昊冷冷說道,“將‘酒罡’注入幻蛟,把這些臭蛇統統撕碎。”
“怎麼注入?”
“蠢材,忘了露水之道嗎?”
嶽風心中暗罵,凝聚心神,聚合體內罡氣,真幻合一,精元交融,元氣化為酒罡,隔空流入幻蛟,化為濤濤洪流,在蛟龍的體內流轉如飛,轉到第九轉,幻蛟發出純青色的光芒,光照四方,晶瑩如寶。它搖頭擺尾,身上湧出淡淡的白氣,酒蛇一旦遇上,紛紛彈開尺許。
酒罡一旦貫注,蛟龍生出了驚人的神力,更以驚人的高速旋轉起來,旋轉生出巨響,幻蛟身邊的酒蛇,一條條化為烏有,星星點點,飛射四濺,四周的幻酒,也隨幻蛟旋轉,生出一個巨大的漩渦,以漩渦為核心,幻酒有如百川歸海,均被吸入漩渦之中。
“酒龍捲!”嶽風的吼叫震動天地,他的身子也癲狂旋轉,節奏奇妙無比,跟幻蛟一般無二,一剎那的工夫,幻酒沖天而起,圍繞一人一蛟,化為了通天入地的巨大水柱。
轟隆隆,水柱旋轉,聲如雷霆,遠處的莊懇面如白紙,他收回了一部分幻酒,可是大部分卻被嶽風的幻蛟纏住。他分明感覺,幻蛟正在拼命地吸入幻酒,酒水源源失去,帶走了他不少的精元。
雙方的較量,變成了無休無止的相持,幻酒一旦靠近漩渦,就為幻蛟吸走,但從莊懇身後的葫蘆裡,又不斷湧出更多的幻酒,如河如海,波濤洶湧。
“千葉飛鱗。”嶽風一聲長叫,龍鱗化為流光,呼嘯衝出,青光漫天。
“酒牆。”莊懇發出一聲嚎叫,他的心裡生出一絲技窮的感覺,自從練成“酒神”以來,大多數對手,陷入酒海之中,嗅見醇酒之氣,立刻迷三道四,忘乎所以,任由他支使宰割,即使挺過酒海之劫,面對酒龍酒蛇,也是千瘡百孔,化為一團肉泥。誰知遇上這個對手,一不為酒氣所動,二不怕龍蛇纏繞鑽孔,更有一身古怪本事,不斷吞噬自己的幻身,那一股吸力無休無止,縱有三江五海,也會被它吞入肚裡。
嗤嗤嗤,響聲不斷,飛鱗加入酒罡之力,力道之強,勝過任何強弓勁弩,莊懇一不留神,數枚龍鱗穿透“酒牆”,與他擦身而過,帶起點點血光。
莊懇慘哼一聲,還沒來得及喘息,龍鱗又掉頭衝來,跳蕩靈動,變化莫測,落在莊懇眼裡,一如惡鬼的眼睛,發出殘酷的綠光。
咻,幾股幻酒飛出,擋開龍鱗偷襲,可是,這麼一分神的當兒,對面的形勢生出劇變。幻蛟挽著“酒龍捲”衝來,轟隆隆的巨響震得人耳鼓生痛。
龍捲撞上了酒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酒水築成的高牆,深深向內凹陷。莊懇只覺胸口發悶,一口鮮血幾乎噴了出來。不過對他來說,酒龍捲靠近,實則有益無害,趁著酒水相接,他默運神通,將酒龍捲中的幻酒奪了回來。
酒龍捲勢大力沉,反覆撞擊酒牆,酒牆並不因此崩潰,一轉眼的工夫,反而越來越厚,儼如一座城池,將幻蛟擋在外面。酒牆上不斷地生出酒龍與酒蛇,與幻蛟拼死糾纏,不斷地被擊潰,又不斷地聚合成形,轟隆之聲不絕,酒水奔騰四溢,其中龍蛇幻影,反覆糾纏廝殺,戰況甚是慘烈。
莊懇總算緩過一口氣,對方抵近攻擊,真是愚不可及,只要相持下去,這一陣勝出的必是自己。
酒龍捲越來越薄,莊懇深吸一口氣,長叫一聲:“燃!”左手一揚符筆,射出一溜火光,火焰落入龍捲,轟隆一聲,酒因火燃,將一條晶瑩清澈的酒龍,化為了一根連貫天地的火柱,火焰升騰直上,映紅了漫天層雲。
幻蛟怕火,眾所周知,莊懇遲遲不肯放火,一則幻酒與他真身相連,幻酒燃燒,他的元氣也會受到波及,一旦操縱不力,勢必引火自焚;二則之前相距甚遠,發出神火符,對手也有足夠的時間應變,此時相距已近,嶽風縱有應變的手段,也沒有應變的空間,幻蛟裹在幻酒之中,儼然呆在一個死亡牢籠。
莊懇拼著幻身受損,也要火燒幻蛟,出一口惡氣,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