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不買也行。”季浚出走的這三個月,已經懂得了現代貨幣的金額,除此,他也比以前懂得更多東西。
應星帶季浚離開,後找了間非品牌專賣的服裝店,進去買齊了衣服。季浚見應星掏出了好幾張大面額的人民幣,心情仍舊很複雜。
在車上,季浚問應星他看到街上有招店員的公告,他這樣可以去幫忙幹活嗎?
“你還未成年。”應星說,他心裡還有一句話:況且你是黑戶人口,連戶口都沒有。
“我成年了,而且過年就十七歲了。”季浚說,明人男子早婚的話,十六歲便已娶妻生子。
“十八歲成年,在這個時代是如此。你還只是個小屁孩,算實歲也就十五歲。”
應星倒是難得有耐心跟季浚談實歲虛歲問題。
“應星,那我怎麼自立。”季浚問,他不能讓應星養他,況且他也沒理由讓應星為照顧他為他掏錢。
“賣白玉簪時,你有五萬在我這裡,你丟給我那玉佩我也沒收了,估價是九萬。”
應星跟季浚算一筆帳。
“這些算放我這邊,哪天你需要錢,把你日雜費用扣掉了,找我拿。”
應星可是認為古人要穿越時空,玉器多帶幾件,就足以暫時不愁吃穿。
“玉佩是我贈你之物。”季浚很無奈,應星是第二次將他贈送的禮物估價了。
“我不需要禮物。”應星迴答。
“應星。”
“什麼事?”
“等我能自立了,我贈你東西,你不能再變換成錢。”季浚說,很認真。
“等你自立再說。”
應星單手開車,空出一隻手摸煙點上,他不希望季浚自立,這個念頭就這麼一閃而過。
季浚點點頭,心裡也不知道他該如何自立,大昌夫婦曾跟他說過,他沒身份證,不要到處亂跑。可季浚還不明白身份證是什麼東西。
按以前習慣,應星肯定將季浚載回家,然後他人才去店裡,可這次卻沒有,他帶季浚去他的畫廊。
見老闆帶個男孩子過來,新聘的女助理額頭冒黑線。也別怪她如此驚訝,她這個又帥氣又酷(實際是又易怒又沒耐性)正被她花痴的老闆,竟與一個男孩子態度明顯曖昧。
“你自己在店裡走走,別亂跑,我一會兒出來。”應星吩咐季浚,說完還摸了下季浚的頭,季浚很習慣很聽話地點點頭。
交代完畢,應星進了設定於畫廊內部的辦公室,將季浚一人留在了畫廊走廊上。他之所以沒帶季浚進辦公室,是因為他今天要和一些畫師談合約事宜。
“呃,怎麼稱呼你?”女助理很親切地問季浚,老闆的熟人丟在她工作的地方,她當然是要招待。
“我叫姓侯,名字是季浚。”季浚知道這個時代跟人做自我介紹都很簡潔,用他習慣的口吻去說,反倒會讓人很困惑。
“侯。。。可以叫你紀俊嗎?”
女助理額頭再冒黑線,她不大清楚要怎麼稱呼,因為身為老闆的應星從不往店裡帶他私自生活圈子裡的人。像親人及女朋友之類的。
“可以。”季浚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在這漂亮姐姐腦中是另兩個字眼。
“姐姐,你去忙吧。”季浚看到有人進來,不想耽誤這個漂亮姐姐的工作。他知道應星在開店賣畫,而這個時代的店鋪裡有好多女人在工作。
女助理露了個微笑,便轉身去招待顧客。
季浚其實在畫廊裡有些無聊,他沿走廊走動,走馬觀花式的看掛在牆上的畫作。這些畫絕大多他都看不懂,這個時代的畫和他所在時代的畫作幾乎有天壤之別。
走著走著,季浚走至一幅畫前,臉唰得就紅了,那是幅裸體畫,畫的是裸女,又是這個時候一樣他所不能理解的事物。季浚掉回頭,在畫廊角落一張造型奇異的椅子上坐下,托腮望著落地玻璃窗外的街道與行人。
有人叩了幾下桌子,季浚才回過頭來,見是應星,自然而然露出了笑容。
“再等一會兒。”應星搭了下季浚的肩,季浚側頭微笑,點了下頭。
應星這才離開季浚,朝在大廳裡與阿沿經理交談的兩個老外走去。他顯然正好遇上了一單大生意,沒辦法立即脫身。
季浚已習慣這個時候不時能遇到夷人,這些人要麼面板很黑,要麼面板很白,容貌有些怪異,語言也各不相同。
應星將該處理的事處理好,其它便交給阿沿,他再次朝季浚走來時,已是半個小時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