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自己都無法形容,訝異,以為他再也不會回來,不解,以為他被自己抹過面子,再不會原諒,還有突然生出來的淡淡安心,好似一條長無盡頭又充滿艱辛的路上,終於有人作陪,無需他撫上一把,無需他護著前行,跌倒也不會拉他一起,只是,偶爾回頭,發現自己並非孤單一人。
沈墨只是淡淡瞥了黎子何一眼,擰著眉頭一聲不響進了黎子何的小屋,見她跟上開口道:“關上門。”
黎子何照做,猶豫著開口道:“你……回來作甚?”
沈墨好似沒聽見她的問話,沉默半晌,抬頭看住她,黑眸中波光閃動,看不出情緒,仍是淡淡的語氣:“你是季府的人。”
肯定句,並非問句,黎子何愣在當場,想要否定,卻如何都開不了口,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眸子,乾脆點頭,若是沈墨,她還是願意相信的。
“你入宮,想要報仇,因此打擊妍妃針對雲晉言。”
黎子何又怔住,不為沈墨猜中自己的目的,而是他口中的雲晉言,隨即轉念一想,他這種不在乎名利等級之人,直呼帝王名諱,也像是他做的事。
黎子何坦然點頭,沈墨緊接著堅定道:“我幫你。”
“不用。”黎子何毫不猶豫拒絕,她不想拉任何一個對自己好的人來踩這趟渾水,成功與否,沒有定數,她是死過一次的人,無所畏懼,但沈墨不一樣,他該有自己的人生,繼續做他懸壺濟世的神醫。
沈墨像是料到她的回答,輕輕一笑,道:“你以為,我入宮只是為了幫你?”
黎子何心中一空,她的確是這樣認為的,身為女子,對情之一事太過敏感,自負的以為沈墨拋去原則入宮是為了自己,可他既然這樣問,便真的是自己太過自負了。
“若我說,我入宮,也為報仇,你可相信?”沈墨眸光一亮,整個人竟是從未有過的神采飛揚,含笑看著黎子何,卻突然讓她覺得陌生,這笑容裡,隱匿的東西太多,不再是與世無爭,更不是淡然出塵。
“你與我說這些,意欲為何?”黎子何壓抑住滿懷的失望,這條長路,有人默默作陪,只是一廂情願的想法罷了。
“與你合作。”沈墨回答得斬釘截鐵,道:“我不問你詳細的來歷出身,你也無需顧我,我動用所有人脈物力,你靠你的才智計謀,還有……一些常人不知的事情,不管你我出發點在哪裡,目的只有一個人。”
“好。”黎子何同樣斬釘截鐵道,心中卻是在訕笑,話已至此,沈墨既然能查到她季家人的身份,勢力定是不小,放在手邊的力量,為何不用?自以為是地認定他對自己的關心出於有情,卻不知,只是利用二字。
如此最好!
□裸的互相利用,沒有牽絆更沒有感情瓜葛,日後便少了傷害少了愧疚少了顧慮,目的達到,一拍兩散。
“我想知道六年前雲晉言身邊郝公公的下落。”
“最多三日,給你答覆。”
沈墨起身離開,屋外的陽光再次突破雲層,卻使得小屋內更顯昏暗。黎子何壓住心中酸澀,輕輕一笑,如此便好,無牽無掛,孑然一身,復仇之路,愈漸平坦。
第三十三章 棋子
第三十三章 棋子
太醫院突然多出兩名御醫,一師一徒,卻是平起平坐。沈墨入宮第二日便被皇上召見,傳聞二人在勤政殿內整個下午,只是下了一盤棋,過程中談話內容無從知曉,只知他出來之後便被皇上授予太醫一職,並準他出診隨個人意願,太醫院眾人紛紛乍舌,看著沈墨的眼神,除了崇拜和敬意,又多出幾分探究。
自從那番對話之後,黎子何與他之間看起來更加不似師徒,平日若是無事,甚少呆在一起。馮宗英對此很是滿意,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討厭那個師父,但是喜歡這個徒弟,黎子何和沈墨關係不好,倒是對自己畢恭畢敬,讓他有種從別人那裡搶了寶貝的滿足感。
“子何,今日我便不隨著你去給皇上看診了,這兩天下來,你也該能應付了才是。”
馮宗英笑吟吟地開口,最近他心情甚好,自己帶的醫童不過一個來月便晉升御醫,讓他漲足了面子,最重要的,後宮那個一直讓他恨得牙癢的女人終於被整到冷宮了,哎哎,初冬的陽光,就是燦爛啊。
黎子何頷首應允。馮宗英本是不再替雲晉言診平安脈,許是擔心自己哪裡出錯惹怒雲晉言,初時兩天都隨著她一起去勤政殿。不過他和雲晉言一旦見面,便少不了尷尬和摩擦,兩日時間讓自己瞭解流程,適應一下便匆匆退居幕後。
其實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