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指給她:“那個人魚。好像叫作紫煥?”
“該死地。真是紫煥!”血女巫氣得麵皮發紫,怒道,“這傢伙在人魚裡威信很高,算是族裡地小頭目,沒想到他會帶領族人投靠人類……”
突然想起離開秘境時紫煥的憤怒表現,血女巫恍然大悟,隨即變得怒不可遏:“只因為我出來玩一趟,他就。他就敢背叛全族?”
一時間,怒氣上湧,難以抑制,土丘上響起血女巫憤怒之極的痛罵。寧靜的草原上因為這突兀的罵聲而氣氛陡變,兩方士兵還未有所反應,半月軍陣後方的人魚率先喧嚷起來。
聽到那熟悉的嗓音,柔弱的人魚彷彿在絕境中見到救星般,紛紛叫嚷起來:“女巫大人,請來救救我們!”
血女巫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原來叛徒只是紫煥一個,其他人魚卻是被他欺騙出賣,落到了東大陸地異術者手中。這讓她心裡好受了一些。可一想到那些族人的處境,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無法長期離水的人魚,性命全部掌握在那些控制水膜的異術者手中!
果然,聽得人魚高聲求救,周圍異術者面色變冷,籠罩在人魚身周的水膜驟然收縮。水光流轉間,人魚們面露痛苦之色,渾身顫抖不休。有些體弱的直接滾倒塵埃,再也爬不起來。
眼見人魚遭罪,血女巫心中又急又痛,卻又無計可施。滿腔憤怒難以紓解,恨不能將紫煥生吞活剝,將東大陸的人扒皮抽筋。若不是賽菲爾將她緊緊拉住,恐怕她這會兒已經衝到敵營裡去了。
“不要中計!”賽菲爾沉聲道。“你越是憤怒急躁。就越是如敵所願。”
“我明白!”血女巫將嘴唇咬出鮮豔的血痕,卻在深深吸了一口氣後。強行忍耐下來。只是目光掃過敵營時,眸中閃出地怨毒之色讓人不寒而慄。
雪莉快步走來,肅然道:“敵人擺出了典型的攻擊陣型,卻不立刻發動攻擊,我猜,他們是要叫陣以騎士的戰鬥方式開始這一場大戰!”
賽菲爾眉頭一挑,心中瞭然。
對東大陸來說,突襲已經成功,南部城邦已經佔領,正有源源不斷地士兵經由南方水路到達西大陸。此時的他們,需要一場正面戰場上的壓倒性勝利,堂堂正正,摧枯拉朽,殺得西大陸心懼膽戰,士氣一蹶不振!
這是為了贏得戰局,也是為了未來的統治因為,這裡是鬥氣與武技盛行的西大陸,這裡是尚武風氣濃重的騎士世界!只有在戰場上徹底擊敗西大陸最優秀的戰士,才能令生活在這片大陸上的民眾低下他們高傲地頭顱。
而對此時西大陸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對於一路攻城拔寨、士氣高漲的東大陸軍隊,只有迎頭痛擊,贏得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才能扭轉先期失利的戰局,抹除士兵心中對於變異騎兵與強大異術者的恐懼!
不出雪莉所料,就在人魚的求救聲消失之後,半月軍陣中忽然響起一陣笛聲,奏出的卻是聯軍士兵耳熟能詳地詼諧曲調………正是宮廷小丑演出時地曲目!
這赤裸裸的輕視與挑釁!
土丘周圍,彷彿洶湧波濤拂過軍陣,群情激憤間,無數士兵大聲鼓譟起來。原本巋然不動地騎兵方陣開始騷動,騎士心浮氣躁,身軟力乏,座下馬匹也扭頭撅蹄,很不安分。
“如此大範圍的施術,他越發長進了。”賽菲爾目光一凝,遠望持笛吹奏的清秀少年一眼,回頭輕道:“有勞。”
近衛之中閃出一道纖巧身形,銀髮垂肩,眸似晨星,修長手指微撥懷中琴絃,優雅而動人。
那正是精靈與水族的混血後代,秋凌兮。在音攻一途,再也沒有人比她擁有更好的靈基,哪怕是擁有魔笛寶器的馭獸使也不行!
琴聲幽幽傳送,悠揚舒展的琴音令明快活潑的笛聲微微一頓。隨即,秋凌兮右手急撥,銀弦爆出璀璨光芒,琴音曲調一轉,陡然變得激昂起來!
素指疾動,金色琴身伴隨著飛快地撥弄而顫抖。琴音響徹天地。帶著憤怒。帶著激情,凌厲霸道,鋒芒畢露!
聽出琴音裡地滔天怒意,血女巫微微一怔,心中突然百感交集。這一直令族人唾棄鄙視的混血雜種,竟也會為受辱的人魚而怒氣勃發?
陽光灑下,秋凌兮漂亮的面孔上彷彿鍍上一層金光,說不出的莊嚴與凝重。急促的琴音重重敲打在每個人的心頭。也震顫了大地!任誰也沒有想到,出來應戰的女精靈會選擇這樣有違本性地曲調。
魔笛對七絃琴,這不是第一次較量,然而優雅精靈與柔弱水族的混合體,卻在此刻吹響了戰爭的號角,奏鳴著最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