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不肯娶妻生子,不肯和人親近。他和所有人的關係都不錯,卻沒有一個能談得上交心。原來他早就打定主意!皇帝抓住他領口,冷酷至極地說:“你不要逼朕下狠手。”
“區區草民,皇上要殺我比捏死螻蟻還簡單。”慕北馳輕聲道。
殺你?皇帝一滯。他只想過把人軟禁起來,從未想過要他的命。難道在你心裡,便是如此看待我這個哥哥麼?“滾,給我滾!”皇帝怒極,連朕都不用了。慕北馳叩頭離開,聽到屋內嘩啦嘩啦砸東西的聲音,垂首闔眼片刻,再無停留。
“萬歲爺……您息怒,保重龍體。”程四喜等了好一會才敢進門,小心規勸,當目光落到地上斷成兩半的玉佩,大吃一驚,趕忙移開視線。皇帝眯起眼,寒光乍現,“你看到什麼?”
“萬歲爺饒命,萬歲爺饒命!”程四喜磕頭如搗,“奴才眼瞎。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
“滾。”
“是是,謝萬歲爺。”
皇帝發洩完怒火,揀起玉佩,死死地握在手心。“來人!傳朕旨意。睿親王以下犯上,不尊禮法。即日起免去一切職務,撤親王俸,閉門思過。”
聖旨下達,舉朝譁然。睿親王這次是真的失勢了。撤親王俸,聖上雖沒明說,卻是有削爵的意味了。慕北馳就這樣被軟禁起來。皇帝不僅收去他的職權,還打壓了他的人手。闔府內外守得鐵桶一般,訊息閉塞,傳不進來也遞不出去。慕北馳就像只折翼斷翅的鷙鳥,愈發焦躁難安。每日除了飲酒就是練劍,眉宇間時常浮現出一抹陰翳。他以為皇帝盛怒下會把他逐出朝堂,貶為平民。卻低估了皇帝的忍耐和狠厲。幾十年兄弟,都知道有什麼方法最能讓對方難受。皇帝不動他,卻圈著他熬著他,這就是觸犯天顏的代價?可他能如何,單刀匹馬地殺出去?
非不敢,實不忍啊……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是雲息的單章。小北快回來了。
☆、山中不知道日月
“那就是雪茫山了吧。”洛雲息遙望著遠處高峰,疲倦地舒了口氣。
“是。”
時值霜降,洛雲息和李方鳴終於走到了雪茫山腳下。這裡彷彿已入隆冬,風刺骨的寒涼,山腰以上積雪皚皚,白茫茫一片。洛雲息仰頭看去,只見峰頂高聳入雲端,他笑了笑,想說句什麼,卻發覺很難用言語形容,聳聳肩道:“還真是,好大一座山啊。”
“你已經看到了,回去。”
“去哪?”
“暖和的地方。”
“走不動了。”洛雲息搖頭苦笑了,燃起了幾分興致,“咱們來當把獵人吧。”
李方鳴不贊同的看他,“你扛不住寒冷。”
“那也得先歇陣子。我覺得這地方挺好,能想想事情。”
李方鳴猶豫良久,那張向來缺少表情的臉上幾乎能看得出掙扎的痕跡。末了,點頭道:“跟我來。”他領著人兜兜轉轉,在背風向陽的山腳下找到所破敗不堪的廢棄房子,“買東西和修房子,你選哪樣?”
“買東西。”洛雲息耗費了大半天,去幾十裡外的鎮子上拖回一車的物什、米麵和醃菜,做這些的時候,他心裡多少是有點興奮的。似乎有種從未體驗過的新生活在朝他招手誘惑。可憐那匹駿馬,活脫脫地被當成騾子使。李方鳴把房子加固,打掃乾淨,甚至還找了黏土糊了下壁爐。洛雲息目瞪口呆地看他熟練地把東西一一歸類整理,有條不紊,再次深刻的感謝顧瑜瑾的未卜先知。
“方鳴,這以前是你家?”
“是。”
“多說兩句。”洛雲息決定培養他說話的習慣。鳥不拉屎的地方再和根木頭住一起,也太慘了點。
“是我家。”
“也不怎麼舊啊。你離家不少年了吧。”
“後來別人住。現在沒人了。”
“……”算了。還是一步步來吧。
最終,兩人還是哪都沒去,窩在“家”裡過冬。李方鳴除了砍柴打獵就是練劍,武藝倒是又有了精進。洛雲息時不時地和他試招,他氣力雖不行,但身手靈活眼光獨到,能敏銳的找到李方鳴招式中的短處,彼此切磋琢磨相互指正。李方鳴偶爾忍不住會想,若是這人身體再好些,會不會建功立業大有作為?不過他似乎更喜歡鑽研機括陷阱武裝房子。李方鳴覺得如果再讓他住上兩年,方圓半里內自己都不敢貿然走進來。
長夜漫漫,爐火燒得正旺,洛雲息小心地翻烤著紅薯,和李方鳴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明天去鎮子裡找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