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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口氣,她真怕黎正就此一蹶不正,“別那麼說,大家相識一場。”小鄧看看坐在角落裡交頭接耳的同事們,不想跟她們坐一起,“不能全怪黎剛。她們也有責任,一個個特別碎嘴,泥人都有土性,何況是個人。”

怪誰呢,黎剛揮動裁紙刀時,肯定沒想過會割斷死者的頸動脈;說閒話的人,自然不會料到當事人如此衝動;她和黎正聊天時,更是不知道走開十分鐘會發生這麼大的事。金小田無言地拍拍小鄧的肩,“都別想了。”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哭聲,一群人衝進分局,“姓黎的在哪裡?”

警察們連忙出去攔住來人,喝止道,“你們要幹什麼?”

“一命還一命,我們從鄉下趕來,就是要找他算賬。”當頭的氣昂昂地說,“有法律懲罰他,我們不會動手要他的命,只打他一頓出出氣。”

黃麗花插嘴道,“律師說了,不會要他償命,最多判個七年。他家有錢,你們還是想想好要多少賠償,免得人去了,得到的賠償也只有一點點。”

一句話戳翻麻雀窩,來的人頓時哭的哭叫的叫,“天哪還有沒有王法了!”有個年老的婦女哭得快站不住了,“家琛啊,可憐你年紀輕輕,扔下一個孩子,還只有五歲!”來人中男的則推搡警察,“你們有沒有人性,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有人眼尖,見到樓梯上有個中年女人穿著富貴,首飾華美,緊張地看著這邊。他手一指叫道,“我們找兇手父母要個說法,問問她怎麼教育孩子的,動手就殺人!”

那個中年婦女是黎剛的媽,見勢不對她轉身往樓上跑,顧不得理會已經亂成一團的雙方。

“大家不要激動,我是黎剛的哥哥!”黎正見越鬧越兇,搬了張凳子來,站上去大叫,“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家肯定要賠,大家別衝動!”

突然有這麼個人出來說話,死者家屬愣了下,隨即罵道,“有錢就了不起!一條命啊!”他們一齊衝向黎正,等警察從人堆裡把黎正救出來,他已經鼻青眼腫,鼻下嘴邊都是血,還捱了警察一頓臭罵,“誰要你出來激化矛盾!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白長了大個。”

衝擊公安分局的家屬都被勸出去了,其他人也差不多都走了。黎正木然坐在凳上,襯衫早就染滿血跡被丟在現場,他身上是穿在襯衫裡面的白背心,斑斑點點成了花背心。兩條膀子光著,一隻耳朵的耳垂被撕裂了,緊急做了包紮,半個腦袋綁著紗布,一隻手吊在胸前,褲子和鞋上除了血跡就是腳印,看上去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金小田在黎正面前停下,“走吧,我送你回家。”

黎正搖頭,“我在這等黎剛錄完口供。”

金小田勸道,“別擔心,他媽媽和律師在這裡,那是個很厲害的大律師,他不會有事的。等到送進看守所,我幫你去看他,有什麼話我可以幫你代轉。”

黎正緩慢地搖頭,猛地抱住金小田,臉埋在她的衣服裡放聲痛哭,“我也想打他一頓,但好像都是我的錯,我該看好他的。都是我的錯!”

金小田被他嚇了一跳,本想推開他。但灼熱的淚水穿過單薄的衣服打溼了面板,她猶豫了一下,反而摟住他,任更多的淚水染在她衣服上,“想哭就哭吧。”

吳明從樓上下來,見到的是這麼一幕,大堂一角一個大男人抱住金小田痛哭失聲,而金小田低聲安慰著他,“行了,別怪自己了。”

他只看了一眼,就目不斜視地向外走,情感多於理智,都是蠢貨。

☆、第十三章

黎正抱著金小田,哭了個天昏地暗,來來往往的人開頭投以好奇的一眼,久了熟視無睹,還有幾個年輕的警員調皮地開賭局,押黎正能哭多久。除了莊家,其他人都輸了,黎正抽抽嗒嗒前後哭了兩個小時,金小田從開始的耐心勸慰到後來坐在旁邊打瞌睡。她頭一點,又一點,點到最低處醒了,睜眼看看周圍,沒變化繼續睡。

出了這麼大的事,行裡安排了人手處理,李周資歷最淺,被推出來和一個老資格的人事一起安撫受害者家屬。死者錢家琛,35歲,中專畢業,工齡15年;丈夫原是鄉鎮中學的老師,前幾年辭職下海做生意;有一女,5歲。死者家屬兵分兩路,一路去了公安分局找兇手算賬,另一路則和銀行開談判,要求銀行對於撫卹金給出說法。

行長的意思錢不要緊,畢竟這種事沒誰會羨慕,給多了也不怕誰眼紅,平息事態要緊。老人事說好說壞,安撫好了家屬。他和李周兩個人疲憊不堪,但接到行長指示,讓去探望一下黎正,免得黎正思想負擔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