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能量吹壓過樹林,直震動到十里外的大都城。
那彷佛不知名遠古怪獸的巨嘯聲,令皇城內三千名禁衛軍一時大亂,面面相覷。
十天後,那長槍出現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
2
當年蒙古大軍縱橫歐亞七十餘載,殺得西域、南疆吸血鬼聞風喪膽,可偏偏在遠征區區東瀛海島時吃了大別。
數百艘從南宋手中奪得的堅固戰船,乘載著高昂的戰意,浩浩蕩蕩跨海討伐東瀛血族,船上不管是南宋的降兵或是蒙古精銳,都在隨行的獵命師戰團的加持下,充滿一舉殲滅血族總本山的豪情壯志。
這隻艦隊,比起當年南宋不降之臣張世傑與陸秀夫共組的海上朝廷,還要強大好幾倍,如果大元朝皇帝忽必烈有意滅掉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這隻遠征軍足以殲毀當時任何的抵抗勢力。
不論在海上,還是在陸地的接觸戰。
但戰運乖違。
第一次遠征軍還沒碰著陸地,就遇到了空前狂猛的颶風,幾乎全軍覆沒。生還者只有寥寥幾艘破船。
這決定戰局的關鍵颶風,被東瀛的歷史記載為“神風”。
颶風過後,在陸地等待這支疲憊之師的,是好整以暇、視死如歸的日本武士。
悲慘的結果就不須再提了。
忽必烈並不死心,他的版圖東並西吞,比起老祖宗鐵木真更具野心。如果能殲滅東瀛血族,他的蓋世功業將達到巔峰。
但第二次遠征,狂惡的颶風依舊盤懾在大海上,呼嘯起四面八方的巨浪。
縱使是數百艘船的壯盛軍容,在大海上卻像幾個小黑點。
船身不斷劇烈搖晃、甚至被高來高去的巨浪拍得粉碎,久馳大漠的數萬鐵騎與戰馬吐得厲害,連擅長水戰的南宋軍都兩腿發軟,眼睜睜看著珍貴的食物跟淡水一桶桶滑進海里。
失去了七成的食物跟水,緊接著的,就是昏天暗地的飢餓、與痢疾、及故意墮後的臨陣脫逃。
但這一次,號稱最強的烏禪也在船上。
“這風不對勁,已經困住我們整整七天了,船走到哪它跟到哪,天底下沒這個道理,鐵定是徐福那廝召來的!”任歸淋著大雨吼道,右手抓著粗大的船柱繩索。
任歸也是獵命師,以前曾與烏禪對敵多年,但兩人只是因為政治立場不同,
必須沙場上見真章。現在目標一致針對東瀛血族,自然再沒有性命相見的理由。
這場無止盡的風雨,還是仗著隨船的二十多名獵命師用術法強壓下去,否則早就步上第一次遠征軍的死亡後塵。
烏禪站在船首觀察這場風雨已久,宛若岩石打鑿的臉孔並沒有絲毫改變,白色的眉毛下,一雙暗藏虎魄的精目。
要操作大自然,不是不可能。
但要能辦到,卻已是鬼哭神號的力量。
“徐福能有這種本事?他想在海上就將我們通通吞掉?”毛冉嘖嘖,咧開掛在長馬臉上的闊嘴笑著。
“光憑徐福一個人是不可能的,決不可能。”任歸吼道。這匪夷所思的力量的背後,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毛冉半裸身子,浴在雨中的身體反舍著奇異的光澤。肌肉一塊一塊圓圓的極有彈性,像是強行塞填進骨骼裡似的堅硬,特別地,整條脊椎骨尖銳地突起,好像隨時會穿破面板似的。
毛冉上身比下身要長了將近一倍,因為身形特異的關係,很自然的,毛冉採取了半蹲臥的姿勢。他只有一隻手,特別粗壯的右手。
他那一族天生就沒有左手。
“食左手族”,是這次遠征軍裡極其可怕的戰力,從南蠻占城加入的稀有異族。
沒有一個戰士膽敢站在毛冉附近。毛冉在加入遠征軍時跟烏禪說得很清楚,
他每天至少要吃掉一個人的左手。但不必特別餵食他,他會自己想辦法。
“怕了嗎?”烏禪哼道。
“怕?怕的人只怕是你吧。別忘了,殺死徐福後,你的左手就得依約躺在我的肚子裡。”毛冉說,露出貪婪的嘴臉,兩條舌頭甩上長長的臉頰。
“那時你還活著的話再說吧。”烏禪應道,不再理會毛冉,手中的巨大銀槍搖搖指著海面遠處。
狂風驟雨中,黑的盡頭,似乎有個高聳入天的龍捲風正吞噬著雨水與電氣,膨脹得越來越大,頃刻間就變成眾人肉眼可辨識的巨怪。
這巨怪噴旋著飛電,猶如貪婪的海獸,竟將四周所有的風與浪都捲進自己的風渦,使所有的浪嘯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