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玉宓說的話,想著剛才她聖姨說的話。
玉宓緩了一會兒,又道:“仙域仙帝、各王族甚至諸多勢力都對荒天界飛昇上界的人行滅殺之事,到現在砍幫的人、我們都不敢公然露面,只能躲藏在這裡,靠著師母的庇護艱難地在妖域劃出的片隅之地掙扎求生,可我們是人族,妖域不是我們該去的地方,不是我們久留之地,我們遲早還是得回仙域,我們要回仙域立足,不殺不拼,何以求生?包穀,殺是手段,是為自保立足,是要明白為何而殺。殘殺無辜妄造殺孽是惡,懲惡除奸則是善。你與仙域相抗爭,為砍幫,為荒天界飛昇上界的後來者掙一條生路,我不覺得你有錯?”她再一次說道:“你的錯是因為你有殺心,你心頭有怒有恨有憤,意欲遷累無辜。可我知道你的心裡仍存有善念,否則以你的手段,仙域早就生靈塗碳了,聖姨、師母也不會到現在還這般費心地想要救你。”
玉宓頓了頓,又說:“死很容易,死了,萬事皆休。沒了你,我依然可以撐著活下去,砍幫仍能有短暫的安穩時日,可將來呢?靠著這點礦脈資源建下的棲居地沒有仙靈之力,只可作暫居之所,不可能作為生存之地發展,將來砍幫、荒天界飛昇上界的仙人,何以棲身?何以安家?我、司若、閣主、玉修羅,我們已經屬荒天界飛昇上來的翹楚人物,但憑我們的實力想要成長到能夠庇護一方需要的時日和條件都遠遠不夠,我們現在能得這片隅之地棲身都還是你給我們掙來的,沒了你,我們將會過得何等艱難?所有人都將陷在生死之地徘徊掙扎。雪無冥欠你一條命,清瀠視你為至親,聖姨視你為子侄,他們會護你,會看在你的份上、會因信得過你而與我們做交易給荒天界飛昇上來的人一片暫時棲身修行之地。一旦你不在了,我們當中誰能讓他們還有此信任?你在,對砍幫上下就是一種震懾,一份向心力所在,會安安穩穩地各司其職,因為大家都相信你會帶著我們搏出一條生路。一旦你不在了,我和念回的威信都不夠,砍幫的人心便會散,跟著就會亂,到那時,大家就更沒有出路了。”她緊緊地握住包穀的手,說:“只要你在,我們所有人才能都安心。包穀,你的命不僅是你自己的,你的安危關係著我們所有人的將來。這場殺劫你扛得住的,對嗎?就算不為所有人,就算是為我,讓我可以在你的庇護下得以繼續安穩度日,好嗎?”說話間,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滾落下來。
包穀抬手替玉宓拭了淚,道:“師姐,你可不是這麼軟弱想靠我庇護的性子。”
玉宓聞言迅速抹了淚,道:“師姐妹一場,你還是我道侶,你都成這樣了,還不能讓我軟弱一回?我們成為道侶一千多年,真正相守的日子有多少?你還敢有事?你敢有事,我恨你一輩子!”
包穀柔柔一笑,說:“你在,我安心。”她頓了頓,說:“讓聖姨準備涅槃丹吧,別再為我續命耗費那些天才地寶了,我現在的身子就跟篩子似的,服食再多的靈寶藥珍汲取再多的生命精華都會很快流失掉,已經聚不了氣。”
玉宓聞言急了,她揚聲叫道:“包穀!”
包穀說道:“我自己做下錯事,當受此劫,我認。”她見玉宓急得眼睛都快紅成兔子眼睛了,又道了句:“我求生,不求死。”
玉宓愣了下,問:“真的?”
包穀說道:“總不能讓你守寡啊。”
玉宓見到包穀都這樣了還能開玩笑,不由來氣,可聽到她能以如此輕鬆平和的語氣說出這樣的放,心裡又是一鬆。她又不放心地問:“你沒騙我沒哄我?”
包穀問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哄過你?”
玉宓一想,也是。
妖聖就在砍幫駐地,隔得不遠,倒不用玉宓親自跑一趟或差人去請,她取出傳音玉符與妖聖聯絡上將包穀想現在涅槃的事告訴妖聖。
妖聖告訴玉宓她還有一些藥材沒準備好,需要再等等,讓包穀寧心靜神好好背一背清心經。
玉宓對包穀說道:“聽見聖姨說的了吧?”她知道包穀現在的身體狀況熬不住,又去弄了靈珍寶液放進池治中把包穀泡進去。
生命力量的流失讓包穀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哪怕是服食了起死回生丹和泡在藥浴中,她仍在不斷地虛弱,背了半天清心經便昏睡了過去。
玉宓進了浴池,引浴池中的靈珍寶藥中的精華能量入包穀的體內。這些濃郁的生命精華力量進入包穀的體內便像水入了竹藍,灌進去後又流了出來,根本就鎖不住。玉宓再次聯絡妖聖。
妖聖很快趕了過去,將包穀挪去了她剛佈置好的用來涅槃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