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
“那是漢武帝劉徹的陵墓。”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代替文丑醜做出了回答:“你知道了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雲少爺?”密道的入口處,一個戴著半邊面具的青年雙手抱臂,長身玉立,略帶諷刺地勾了勾嘴。
“與你無關。”步驚雲盯著那青年看了幾眼,儘管已有數年未見,憑藉他出色的記憶力,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面前之人是趙華鋒。與幾年前相較,趙華鋒就如一柄內斂的利劍,鋒華暗藏。只是,這種感覺,到底讓他不太舒服。
“你應該知道,幫主不會停下來等任何人。”趙華鋒語速不疾不徐,似在等步驚雲體會他的話:“武帝陵比不得旁的地方。若是沒有那個本事,便別去扯幫主的後腿!”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叫你人頭落地!”步驚雲的話中隱含威‘勢’,聽在功力相對低微的趙華鋒耳中直讓他震耳發聵。
如今步驚雲正修習‘雲淡風輕’一招,此招乃真正的風雲際會,風神腿中有之,排雲掌中亦有之,風雲合璧中更有。若是真正的勘透了這個境界,風雲二人便會成為繼無名、方為等人之後最年輕的頂尖高手。縱然如今尚未完全勘透,風雲合璧之時,他二人合力對上方為也頗有贏面。若是無名尚未突破該大境界,他二人對上無名也有一戰之力。
要知道,步驚雲是嬴政關門弟子,法家功法的衡量水準,到底不同於旁的功法。步驚雲未突破“大音希聲”,但他自五年半前開始習炎雷劍訣,如今已憑藉個人資質突破第一層,直逼第二層中階。聶風進階雖慢些,卻是一步一個腳印,穩紮穩打,半點不著急。他習墨家之道,突破“大音希聲”之境的需求比步驚雲大得多。
“你再威脅我黑的也不會變成白的,事實就是事實。”身上壓力陡增,趙華鋒冷哼一聲,面對步驚雲仍是無所畏懼,他毫不客氣道:“你如今實力看著是不錯,可若是想要站在幫主的身邊,還差了些。”
“你所言有理。但世間之事,不是都能夠用一個‘有理’來衡量是非否為之的。”一個和煦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如春風過境,卻又乍暖還寒,溫文爾雅之下暗含機鋒:“有些事,不去做就違了道心,違了道心,日後便再難寸進。那些事,我與雲師兄明知不可為,卻必須為之,你可懂?”
“不過是痴人給自己犯痴找的一個理由罷了。”
“正是如此。”聶風竟然也不反駁,反而順著趙華鋒的話說了下去:“趙兄一心想著為家人復出,義無反顧,死不旋踵,想來也能理解我與雲師兄的心情。我二人的求道之心,與你復仇的決心是一樣的,絕非任何人能夠阻攔。若是此去我二人令師父陷入進退兩難之境,聶風自會自裁,絕不貪生。然此行我勢在必行!”
聶風的視線落在正中央的秦箏上,彷彿能聽到蒼涼激越的聲音在嬴政的指尖跳躍,最後江河直下,化作寰宇中的一縷輕嘆,一絲感悟,一抹清音。
一次次地看著師父離去,師父離去的時間越來越長,不知什麼時候就會一去不返。聶風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容忍這樣的日子了。
他也想要知道師父去了哪裡,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傷,會不會感到疲累。那是他打心眼裡敬著愛著的人!得到的越多,想要擁有的便越多,這種心意灼灼地流淌在心底,讓聶風口中難言,言中難盡。
步驚雲雖不善言詞,但目光卻時不時地掃過擺在架上的雕像。這些年,隨著他的控制力越來越好,雕工也越來越精湛。在好些個難以入眠的夜晚,他雕了雕像,而後擺在師父的門口。一路走來,他的生命中滿滿的都是師父的痕跡。步驚雲有時甚至覺得,若是缺了嬴政,他的生活都不再完整。
只見架上擺著太阿劍、師父、甲冑的雕像甚至還有一個冕旒的帝王。連步驚雲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會雕刻出這樣的東西來,只是覺得,這些東西,與師父意外的契合。
每一個被送來的雕像,嬴政都命人收起擺好,始終什麼都沒說,也不曾多看那些東西一眼,是以,嬴政身邊的人一直不知道,嬴政對得意弟子的作品,究竟持一種怎樣的態度。
“很不錯的口才,你說服了我。”趙華鋒道:“我可以告訴你們武帝陵的地址,但究竟能夠走到哪一步,就看你們自己的了。”
“多謝。”聶風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就連步驚雲的眉頭也略略舒展開。
“別高興得太早。”趙華鋒見聶風與步驚雲高興的模樣,忍不住潑他們涼水:“武帝陵隱於眾多漢帝陵墓之中,可不是那麼好找的。漢武帝當初在世之時手下能人異士無數,與傳說中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