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麼?”濟蘭收回那幾封信,惋惜的撫著信封,笑道“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哪個男人,對我說過這麼多的情話。起初我想著,我都這個年紀了,有個男人肯對我好,又是自幼相識的,平庸些也沒什麼。”
佟玖想了想“你什麼年紀?我們這樣不好麼,為何那種道貌岸然的小人都能讓你動心,你就不願意給我個機會呢。”
濟蘭自顧自的失望的搖著頭,自嘲的道“起初,我竟真的有些信了。只可惜,他太沉不住氣了。”
“我也會對你好,信上那些話,信上那些話——。”佟玖保證的道
“怎麼?”濟蘭問著,等著她的下文
佟玖撫了撫心口,嫌惡的搖搖頭,認命的道“我的確是,說不出來。”
“哈哈哈!”濟蘭開懷的一笑,撫了撫佟玖的腦門。
起身走到火盆前,隨手將一沓信,丟了進去,獨獨留下一封,道“你覺得我是那種,任憑誰都能牽著我鼻子走的人?”
佟玖連連搖頭,表示有那能耐的人,應該還沒出生。
“我早就說了,御藥供不供又有什麼打緊。”濟蘭斂眉負手,看著火盆內燃燒的信,顛著手裡的僅剩的一封,道“他不是想要養正堂麼,我全應他。”
看著濟蘭暗自發狠的模樣,佟玖只覺從頭到腳一陣惡寒,不禁撫搓了下雙臂。
濟蘭回頭時剛好看見佟玖的動作,笑道“你怕我啊?”
佟玖搖搖頭“我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兔崽子!”濟蘭學著女鬼的樣子,張牙舞爪快步走過來,扣住佟玖的脖子,佟玖嚇的一歪頭,緊緊的閉著眼睛,不敢看她。
只覺面上一涼,佟玖微睜開一隻眼,見濟蘭用拇指上的扳指蹭著她的臉頰,輕聲道“韓鹿祈,還記得,以前我對你說的話麼?”
佟玖睜開雙眼,望上濟蘭,緊張的嚥了咽口水,怯怯的道“我頭被砸了。”
濟蘭早就料到她那點小聰明,好笑的點點頭,將胳膊搭在佟玖的肩上,道“那我就再說一遍。我不會害你,自此,我們便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佟玖聽後朗然的咧嘴一笑,如釋重負的道“哦,這句啊,我記得。”
濟蘭翻了個白眼,輕拍了下她的臉後,收回胳膊。抱著肩膀道“我的確是應了陳景逸,養正堂給他一半。可一旦養正堂沒了,變成什麼達正堂之類的,我也就無能為力嘍。”
“達正堂?”濟蘭扯了扯嘴角,直覺告訴她,這事跟她脫不了干係。
濟蘭一把勾過她的胳膊,道“那奴家都嫁到你們韓家來了,你還捨得讓我出去拋頭露面,打理藥鋪啊?”邊說還邊晃盪著佟玖的胳膊“換了東家,不就成達正堂了麼。”
這一晃盪不要緊,佟玖就覺得自己的手臂,正有一下沒一下的輕碰著濟蘭的胸前。於是,臉瞬間紅了個通透。
“今天的佛經抄完了麼?”濟蘭察覺出她突然通紅的臉,知她對自己動了歪心思,鬆開她的胳膊,正兒八經的問。
不等佟玖回話,濟蘭推著她到案前“現在時辰尚早,再抄會兒。”
“濟蘭——。”濟蘭才轉身,佟玖扯住她道“酒坊現在正連夜的趕著工呢!你明天別走了,過幾天咱一起走。”說著抖了抖她的手,軟著語氣央道“你這樣走,我不放心。”
“先把佛經抄了。”濟蘭心裡暖了下,這些年走南闖北的她說走就走,哪有誰跟她說過這樣的話。抽出手,喊富察沁服侍她沐浴。
看濟蘭出去,佟玖坐在那並未動筆,腦中琢磨著,昨日江南家裡陸掌櫃的來信。信上說,明年年初,皇上要下江南。
早在半年前,沿途的官府都在陸續修建行宮,爭先恐後的大量採購物品,準備迎駕。這無疑是個能讓達正昌在御前翻身的大好機會。
可佟玖琢磨著,怎麼才能讓達正昌跟御用沾上邊兒呢。又想到養正堂這邊兒眼瞅著被停了御用,雖然濟蘭嘴上說不在意,可這是商人和店鋪的殊榮,被停了,她如何能嚥下這口氣。
於是,更是心煩意亂,拿了案上抄經的紙疊來折去。
濟蘭沐浴後進門的時候,看著佟玖下巴壓在桌案上,一手舉著個風車,正被她吹的直轉,另一隻手發愁的覆在腦門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朝後面捋著頭髮。
小臉上掛著愁容,百思不得其解的彆扭樣兒。像足了在預謀什麼壞事,深怕不能得手的頑童,實在憨態可掬。
“不是讓你抄佛經麼?”濟蘭倚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後,笑著走過去,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