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殺我,我……知道你是誰,我們……我們都被稱作……魔鬼的孩子。”
“但是,我,我答應過老爹,我會好好的活,讓他在死時感到安心……”
“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努力的活,努力的笑……哪怕我生下來就是侏儒,哪怕笑也是偽裝的……,哪怕再艱難……,哪怕以後是廢人……”
他的聲音虛弱卻有力。
“你!……”我的手漸漸放鬆,竟懼怕了他一般。
“請不要殺我……我愛我老爹,老爹也愛我,求你……只是救我,好嗎?”
我輕輕放平他,撕下衣襬用最精湛的手藝為他保紮好傷口。
想留點錢給他,被拒絕了。
“至少我現在沒有了債務,一身輕鬆,嗬?”不改小丑似地幽默,硬擠出微笑,“有愛你的人嗎?”
“……”
“有你愛的人嗎?”
“……”我繼續沉默。
“我剛看到你滿眼的絕望,至少找一個你愛的或愛你的人吧,這樣絕望時比較容易挺得過去,……就像我。”他聲音愈來愈低,睏倦極了般側過頭閉上眼。
果然,果然,最洞察世事人情的是愚鈍蠢笨的小丑啊。
“你的話太多了。”我打趣道,卻無法止住落淚,解下鬥蓬蓋在他身上,不必擔心,這樣的人不會輕易去死。
好好的活,是為了讓誰安心的死呢?
天邊有些星,是瓦爾哈拉遺漏出來的燈光,那裡正在舉辦為勇士英靈所準備的酒宴吧,我忘記了還有父親,哥哥,他們說過,會在神殿看著我,等著我。
我也在一直在愛著什麼,不是嗎?
侏儒帶著他的笑容睡去了,他躺的地方成了世界上最偉大的佈道臺,這一刻,他滑稽的身軀躍起聖人才有的榮光,任何自稱健全的人,永無法比擬。
我要好好的活,為了讓他們安心的死。
黑暗更濃,薄紗樣的霧層隨風向西褪開大半個天空,啟明星指著東方,彷彿燃著陽光,鑄成墨藍鍛絨鋪成的天海上最別緻的寶鑽。
我開始向前走,不停的走,假如那裡是地獄,我就要把它走穿,看看地獄的後面還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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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 忘憂蝶
四十一章 忘憂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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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原諒我嗎?”
“我能。”
“為什麼?”
“最怕你心痛。”
“已經痛了。”
“我……知道。”
“傻瓜……”
然後,他走了。
我好象從一個很高很高的地方掉落,開始還有樂曲,驚呼,嗡鬧聲連成一片在耳際旋繞,後來,就只剩呼嘯的烈風,當這層風也從耳畔剝離時,只剩下肺葉最底層撥出的“噗嗤”喘氣聲整個把我包圍。
無數人的影像穿著花花綠綠的服飾從眼前一閃而過,他們聚在一起像在張望什麼,最終嫋嫋消散。
輕靈的煙浮上來,託著我繼續下沉,一切都在向黑白單調漸變時,我卻固執的伸手想抓住最後一抹色彩,是金色,盛在我眼中滿滿的金色,以至於容不下天地間任何一顆細塵。
這是我夢中出現最多的一個場景,充滿惶恐、倉促,來不及思考的分離。
我常思索人在死前會想些什麼,其實無非兩種:最愛的,或者最恨的。
就像夢,大多無法控制,如同死亡的感覺。
而鋪飾夢境的所有單元素,還原出來,不過就是最愛的和最恨的。
我在夢中不斷的品味愛恨,於是我在夢中不停的一遍遍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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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聲鳥鳴,像一個訊號,解放了這個王國蓄勢待發的熱情。
那些高高捲起袖子,穿上藍白相間工作套裝的宮廷侍者,指揮著大批從全國臨時招募來的工匠、蛋糕師、園藝者、調香師……各就其位。其實根本不用督促,每個人都自覺而賣力。
The War終於落幕, 迎來了人類和神族結盟的第三個ji yuan(Era抱歉審查詞彙)用盛宴洗滌硝煙的塵埃,是這個古老國家的習俗。
我們用狂歡為沉睡在戰場,逐漸腐爛和敵人化在一起,將要踏上英